一只鸽子飞进了瑞明王府。</p>
洁白的信纸被打开。</p>
是苍劲的字体。</p>
魏清涵笑了一下。</p>
字体也不换一下,她倒是不怕自己揭发她。</p>
她是太自信,还是……相信她呢?</p>
魏清涵的手指捏紧了信纸。</p>
沈雨茗凭什么会认为自己会做这种蠢事?</p>
她确实恨盛轩。</p>
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如果盛轩身败名裂地死去,她的王妃之位也难稳当,这么做对她没有半点好处。</p>
盛轩声名狼藉的背后是何人在推波助澜,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p>
魏清涵清楚地知道,她根本阻止不了沈雨茗的报复。</p>
她与沈雨茗相识多年,她太了解她了。</p>
盛轩敢动沈雨茗的宝贝妹妹,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p>
沈雨茗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失败过。</p>
魏清涵将书信收起,向着盛轩的寝殿走去。</p>
到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p>
盛轩和姜贵妃正在里面吵架。</p>
“你的身子不好,还是先歇着吧,你父皇会调查清楚的。”</p>
盛轩冷笑一声。</p>
“难得您还记挂我的身体。”</p>
他自小便被逼着刻苦努力,该歇的时候不让他歇,现在再这么歇下去,他怕是再也起不来了!</p>
盛轩继续道:“父皇有那么多儿子,他可不缺我一个!”</p>
“轩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明白做父母的心!”</p>
“哈,你要是有心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境遇,让开!”</p>
魏清涵安静地站在门口。</p>
父母……</p>
他害她做不成母亲,她便要他做不成父亲。</p>
明面上,她是被妾室冲撞流产的。</p>
实际上是什么情况,魏清涵心知肚明。</p>
盛轩是个太恶心的人,他表面上贪花好色、猎艳风流,装得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厌恶女子。</p>
他喜欢看女子斗来斗去,没有矛盾也要亲自创造矛盾。</p>
他很聪明,从来不折磨别人的身体。</p>
他只是一点一点地在精神上压迫着后宅的女子。</p>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p>
魏清涵张开手,这是一双很干净很柔软的手,它曾经舞文弄墨,得到过圣上和文人的夸奖。</p>
而现在……它却沾满了血腥。</p>
她从来没有主动害过后宅的任何女子,她只是学着盛轩的样子挑拨她们的关系。</p>
她就是自己腐烂了,还要拉着别人和她一起腐烂。</p>
魏清涵已经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了。</p>
是盛轩,是他杀死了那个正直清高、知书达礼的魏清涵。</p>
魏清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中都是血肉腐败的味道。</p>
太糟糕了。</p>
如何不恨他!</p>
他让她变得面目全非。</p>
一个杀死他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叫她如何不心动!</p>
一想到他死去的惨状,她就心脏狂跳。</p>
魏清涵回到自己的房间。</p>
房间很空旷,堪称简陋。</p>
她磨墨,在信纸上添上自己的字迹。</p>
两种字迹平分秋色。</p>
她笑了笑。</p>
烛火燃灭了信纸。</p>
留下的灰很快飘散。</p>
干干净净。</p>
沈雨茗,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了解我。</p>
——</p>
沈雨茗再一次去了小木屋看沈若云。</p>
依旧是半疯不疯的模样。</p>
依然是没有答案的回答。</p>
禾禾曾经昏迷时间最长的一次只有两天。</p>
这两日显得格外的漫长,沈雨茗甚至不敢去看日落。</p>
再这么耗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p>
“还不清醒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