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得久了，啥样的人都能见到。</p>

她嘀咕道：“也不洗个手。”</p>

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大门口，白天都是打开的，方便通风散气。</p>

乔留仙满口塞着馒头，看到陆存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p>

以前咋不知道新鲜的馒头这么好吃呢！</p>

真甜真软，香喷喷。</p>

师弟这走的可真潇洒，这衣袍带风的，下次他也这么走，再配个折扇，啧啧啧……</p>

就是他刚考完这是出去干啥？</p>

等等，出去！</p>

啊啊啊……师弟你可不能出去啊！！！</p>

乔留仙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发现陆存已经回去了。</p>

他看着李伯手上的信，松了一口气。</p>

原来就是递了封信啊，吓死他了！</p>

乔留仙骤然停下，不自觉地咽下了满口的馒头，站在原地。</p>

李伯：“乔公子，您有事吗？”</p>

“……”</p>

乔留仙感觉自己要被噎死了，他翻着白眼拽住李伯的衣裳。</p>

水……水在哪儿……</p>

李伯见状询问：“乔公子，您是身体不适吗？”</p>

乔留仙说不出话来，看到门口刚好有一桶水，直接把头伸了进去。</p>

只见他一头栽进清凉的水中，嘴巴张大，猛地吸吮起来，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响。</p>

李伯：“……”</p>

除了畜生以外，真没见过啥人这么喝水的，而且……</p>

“乔公子，那是我的洗脚水！”</p>

乔留仙死鱼眼：“……”</p>

现在才说，我跟你有仇是吗？</p>

乔留仙忍着一口恶气，走到了李伯跟前。</p>

“呕！”秽物倾泻而出，溅洒在李伯的衣襟之上，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了一股酸臭的味道。</p>

乔留仙吐完后，咧着嘴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p>

李伯：“……”</p>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讨打的人！</p>

“啊，少夫人的信！”</p>

乔留仙仰头，双手抱臂，理直气壮地说道：“别污蔑我，我对的准准的，可没吐你手上。”</p>

李伯举着信给他看：“上面就是脏了！”</p>

“没有！”</p>

“你仔细看看。”李伯伸手指着。</p>

“就那么一个……一些污点，弄湿了而已，谁让你不把信收好！”</p>

李伯哀凄一叹，脸部肌肉下拉，显得更加苍老，他说：“人老喽，没力气了，什么人都能欺负我了……”</p>

这话说的，一句话三个下沉的哀调。</p>

乔留仙受不了他这样：“算了算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师弟和弟妹给你写封新的。”</p>

不就是一封信吗，瞅他那样，明摆着是怕师弟训他……搁这装可怜……</p>

好吧……师弟是真的嘴毒。</p>

乔留仙拿着信回到书房，找出信封。</p>

嘿嘿，找什么师弟啊，外面湿了里面又没湿，换个信封不就得了，老头子脑子就是不好使。</p>

抄写地址，完美！</p>

——</p>

陆存这几天没有出门，倒不是因为什么卦象，而是妻子比较粘人。</p>

怎么说呢，还挺受用的。</p>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对陆存来说，三天也算小别。</p>

他也很想沈雪禾的，只是他生性比较内敛，表露并不明显。</p>

这天清晨，陆存正在专注地为沈雪禾画眉。</p>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落在精致的梳妆台前，陆存手握眉笔，轻轻蘸取黛墨，认真地描摹眉形。</p>

“娘子，闭上眼睛。”</p>

她睁着眼睛，他都不知道看哪里好了。</p>

沈雪禾的眉毛很秀气，有些淡，如同新月当空，很有几分娇弱可怜，画浓一些会显得眉眼更加明艳。</p>

“好了。”陆存放下眉笔。</p>

沈雪禾好奇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左顾右盼，眼中闪烁着惊喜。</p>

“哇，真的好好看哦。”</p>

明明只是画个眉毛，感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p>

“这本《妆容详解》我以前都看不懂的，还是相公比较厉害！”</p>

沈雪禾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书，看得出来颇有些年头，乃是从前朝流传至今的梳妆指南，可是插图很少，几乎全是文字。</p>

沈雪禾根本想象不出来什么是什么，没想到陆存竟然能看明白。</p>

陆存笑了笑，打扮自己的娘子，他还是很有兴致的。</p>

这书的明面上的受众是女子，可是写书的人是男子，事例中的操作往往是第二人，并且姿态亲密，可见隐藏的受众，也是男子。</p>

或许，在百年前的某个时刻，那位作者亦如他一般，满怀爱意地为心爱之人梳妆打扮。</p>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微动，或许他也可以记下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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