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商量下，是选降级还是罚钱。”军中规定，在军中做男女之事或珠胎暗结被发现者，降两级杖击二十，或择两人中高俸禄者罚没两年钱款。</p>

即使是一击即中，除了惊讶于世间百发百中之外又新诞生一发即中的猛将，但慈不掌兵，善不为官，该罚得罚。</p>

孕期女子最难掩饰，食欲不振，呕吐，行动不比以前灵活……没两天珠珠大方承认解开众人疑雾，各人心里又是另一番小算盘，春杨待她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更觉得这人凑合自己和唐叔的居心不良。</p>

书房。长安信件未到，南阳王往府里下第二份帖子，不同前一回邀约上门作客，这次是上门的拜帖，望舒回帖同意，自己不敢出门，人家敢前来她就敢接。</p>

“夫人……”</p>

停笔的望舒抬头看快把脚下地砖碾出泥粉的女人，大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夫人，你觉得我和唐叔…合合适吗？”</p>

闹分手？“吵架了？”</p>

“没有！”春杨答得飞快，一瞬又迟疑，“我俩仓促，这几天心里…怕行差踏错。”</p>

望舒把双腿搁在一旁的矮凳上，上半身舒舒服服歪在高椅里，赌本薄的人才怕行差踏错，“能处处，不能处就分开。你俩有本事，皆不差钱。”</p>

话这么说，小金库颇丰的春杨下意识捂了捂腰间，“赖夫人大方。”</p>

望舒哈哈笑，不说春杨和季守一路忠心肯干跟着她，便是有卖身契的学徒，她一样给月银，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能存下些私房钱。</p>

遗憾也有，“李姨秦护他们不知如何了……”留在遥城的，沾亲带故一大群不好说。</p>

“夫人，能保全性命便是老天开眼。”堂堂王府一夜之间能被屠戮个空，皇城饿殍遍野，朝不保夕的年代，若以后相见春柳还活着，她都倾尽全力买宅子供柳儿好好吃喝。</p>

正聊着过去的事，小青抱着哭唧唧的女儿进来，今日有老农送柴火，兄妹俩跟在唐伯和小青身边帮忙搬进搬出，小家伙抱着块干柴，脚下不留神，自个左腿拌右腿，旁边抱着一大摞的小青连忙挑脚尖去捞人，只怀里柴火挡住视线，没成想小家伙歪歪身子反而被踹中腰，摔倒在地。</p>

要抹姜汁揉淤，娃娃娇嫩，好一阵子消不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过几天胖子耍小木枪失手戳中自己左腿脚面伤到血肉，一下坏事不单行。</p>

老夫人要治罪问责，杀鸡儆猴。</p>

夫人认为小孩调皮，失手是常有的事，大事化小。</p>

“府里的小少爷小小姐的安全是顶重要的事，但凡出了一点事，都要唯人是问！”</p>

“小孩子本就好动，破皮流点血无伤大雅。不伤及筋骨问题不大。”</p>

老夫人和夫人你一句我一句，冷脸对冷面，一时家里人人头大。</p>

上门拜访的南阳王见府里杂事多，妇人此时忙于家长里短，他一个大男人始终觉得不宜久留，说了些日后多走动的寒暄话便告辞。</p>

望舒也就将人抛到脑后去。</p>

阳春三月，春暖雪融，枝头蹦新绿，日新月异换新天。长安的信来了有些日子，大势初定，府里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人人脸上笑不自禁，穿华服备美食，堪比过年。</p>

“小丫头这大好了，望舒，我们这几天该收拾启程了，修远得等急了。”</p>

至于胖子，第二天就能单脚蹦得老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