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呐呐道,“摄政王不是外人,他是朕的皇叔。”
更何况,这怎么能是羞辱呢?若非母后咄咄逼人,摄政王也不会说那些话。
“好一个皇叔,皇叔就能羞辱哀家?皇上宁愿选择皇叔,也要弃哀家这个母亲于不顾?”
太后的声音尖利无比,犹如一把利刃,刺得中宗毫无招架之力。
眼见太后越发无理取闹,摄政王眸色更冷,他冷厉地开口。
“荒唐!后宫不得干政,上书房不是撒泼的地方,太后回去吧。”
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堵得太后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出。
太后离开后,摄政王看向中宗,沉声问道。
“皇上,先帝临终前的叮咛你可还记得?”
太后离开后,皇上的脸色逐渐恢复,眼神重新清明了起来。
“记得。”
“皇上,你是大辉的王,不能被后宫挟制,不管此人是太后,还是皇后。”
中宗一凛,立刻警醒,皇叔说得对,他绝不能被孝道绑架,受太后影响,做出不合适的决策。
姜殊暖收到圣旨,心绪复杂,她可以肯定,在望江楼时,摄政王已然发现了她。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去见一见年儿。
此时此刻,心中对年儿的思念,如雨后春笋般疯长了起来。
崔氏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满脸泪水的姜殊暖,顿时大惊。
“暖暖,你怎么了?何事伤心?为圣旨?你别担心,许是皇上……”
“不,母亲,不是的。”姜殊暖将望江楼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崔氏冷哼一声,“发现就发现,只要咱们不认他,他还能强抢?”
这话却说得没有底气,她心里也明白,摄政王兴许还真干得出来。
两人沉默着,终于姜殊暖忍不住开口。
“母亲,我想年儿了,我想去书院见见他。”
崔氏一咬牙,当机立断准备出发去书院。
原本还想遮掩行程,既然被发现了,那就索性光明正大地去见年儿。
大长公主听说了,也赞同地点头。
她隐约听说年儿不理摄政王,也不理皇上了,兴许还在为那晚的事情生气,姜殊暖去见年儿,正好能解除误会。
白马书院,谢桢正在清点学生人数。
他是老学生了,马上就要参加秋闱,又是祭酒大人的亲传弟子,索性成了副教,帮助先生们清点学生数,有时还指导学弟们功课。
“姜兆年,姜兆年!”
谢桢的眉头皱了起来,姜兆年又迟到了。
他清点了人数后,顺着书院的官道,往后走去,在靠近围墙处,看到一个小男孩趴在墙头,向外张望。
“姜兆年!”谢桢很生气地唤了他一声。
姜兆年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见到谢桢,抿了抿唇,跳下了墙头。
他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向谢桢行了一礼后,便一言不发往课室方向走去。
“站住,”谢桢叫住了他,原本想喝斥几句,但一见他憔悴消瘦的模样,又怜惜地叹了口气。
“你娘亲……”他的话刚起了个头,便被姜兆年打断了。
“师兄,我保证不会再想娘亲了,保证再也不会迟到了。”
说完,拔腿便想跑开。
他刚刚迈开腿,便被谢桢一把拉住,拽着他走到附近的林子里,悄声告诉他。
“你娘亲还活着!”
姜兆年一听这话,眸子瞬间大睁,整张小脸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整个人刹那间变得神采奕奕。
“我娘亲还活着???!!!”
话音刚落,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起初还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渐渐的再也忍不住,终于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