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德一脚跨了进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姜殊暖的脸色,急急开口。
“暖暖,你母亲的忌日就快到了,这么些年,我一直不在京都,也没能去静修寺替她上一炷香,如今回来了,便早些去看一看她。”
姜殊暖诧异,“父亲,这也太早了,还有三个月才是母亲的忌日。”
姜尚德咳了一声,随意找了个借口。
“就当是补去年的,三个月后再去一次。”
姜殊暖点了点头,父亲要去,她自然一起去。
但是,一想到静修寺,她的心迅速蒙了灰,六年前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重新翻涌了上来。
自打重生以来,她还没有去过静修寺。时隔六年,想到那个地方,她的心还是很痛。
姜尚德并不知道里面的关节,他以为女儿想到母亲,便伤心难过,立刻劝她。
“暖暖,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一直以你为荣。只要你好好的,她便开心。若你为她的离开伤心难过,只怕她在地下也不会快乐。”
姜殊暖强打精神,勉强笑了笑,“是的,父亲,我知道!”
午膳时,姜尚德再次说起了去静修寺的事。
幽王微微一震,双眉紧蹙地看向姜殊暖,明显流露出担忧之色。
好在姜殊暖已恢复了平静,默默地听姜尚德安排。
幽王悄悄松了口气,道,“本王正好有空,下晌一起去,年儿也去。”
年儿一听,立刻说,“太好了,年儿也能去祭拜祖母了。祖父,祖母见了我,一定会开心的吧。”
“对!”
姜殊暖张了张嘴,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
用了膳,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坐上马车,赶往静修寺。
消息传到怡菲院的时候,陈惠妍正同太妃说话。
“姑母,听说姜父是从岭南回来的。”
太妃满脸诧异,“岭南,那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没生意可做,他去那里做什么?”
陈惠妍摇头,“我也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姜父一心向道,许是去求仙问道的?”
“哼!一心向道?依哀家看,他就是贪恋红尘,如今幽王府、护国夫人府两头跑,哪里是想修道?分明是修财神道!只怕将王爷当成活财神了!”
太妃这话说得有趣,乐得陈惠妍捂着嘴笑。
“娘娘,您忘了,姜父可是富可敌国的皇商,国库都得靠他充盈。”
“你懂什么?!皇商有财无势,这财啊,没有势,怎么守得住?更何况,一个皇商能在夫子前巷置姜府?明摆着借了王爷的势。”
“哦!”陈惠妍夸张地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太妃也被她的动作逗笑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她心事重重,才刚露出笑意,便敛了神色,恢复严肃深沉的模样。
“你仔细去打听,那老匹夫去岭南见过什么人,哀家总觉得他的动机不单纯,只怕修道只是掩饰,掩饰他离京的真正目的。”
“是,姑母!”
陈惠妍退下后,太妃借口头疼,遣了柳嬷嬷去熬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后窗悄悄被推开,外面翻进一个人。
瞧那人的模样,显然是幽王府里的下人。
“娘娘,有何吩咐?”
幽王和姜殊暖共乘一辆马车,年儿则同祖父姜尚德坐一辆。
“父王,您要好生照顾娘亲,可不能让她磕着、碰着。”年儿叮嘱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