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的来源就是如此，合理却又显得不讲道理。</p>

晓风听着，想着，时而身在其中，时而置身事外；时而觉得可笑，时而又感到可悲。她无法评判对错，无法给予任何的回应，如果她可以不是她，或许她会因为同情小小悲悯风无垢一些，只是她仍然是她。</p>

她还没有超然到能够放下爱恨、放下恩怨，就像她始终无法放下断臂之痛一样。</p>

“很好，我接受唐天毅恨我的理由。”</p>

风无垢眼前一亮：“你肯原谅他？”</p>

晓风果断且坚定地否认：“不可能。”</p>

风无垢闪过明显的失望：“那你接受与否又有什么区别？”</p>

晓风沉下眉眼，整个人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状态：“有理由的恨总比无缘无故的怨要令人稍微舒服一些，至少我知道这一身伤因何而来……你说，是不是？”</p>

短短的停顿，小小的反问，竟然让风无垢感到一丝很重的压力。他迟疑了片刻，等到回过神时，晓风的身影已经在十丈之外。</p>

单薄的背影，那么孤独，那么无助，却又那么潇洒，那么从容。</p>

她走得不急，风无垢也就不急去追，保持着与她相近的速度默默跟在远处。</p>

“她走远了，出来吧。”他的视线始终锁在晓风身上，但是话却是对着身后之人说的，“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搞暗中跟随那一套？不自量力。”</p>

唐若风缓缓现身，眼睛同样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知道瞒不住你们，也没打算瞒住你们。”</p>

“什么时候追上来的？”</p>

“从她离开小院，我就没让她离开过我的视线。”</p>

他一直悄悄跟在晓风后面，不刻意隐藏行迹也没有故意暴露身影，他明白晓风不辞而别的用意，尊重她最终还是要自己去面对一切的决定，但是他却不能说服自己不管不顾。哪怕就这样默默望着，至少自己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背后，对他来说足矣。</p>

风无垢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自惊讶唐若风竟然跟着他们这么久，而他却不过是在看见方秋水师徒时才有所察觉。</p>

“本事见长，看来是不能小看你了。”</p>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恭维？”</p>

“夸你呢。”</p>

“不敢。”</p>

风无垢的夸赞，唐若风可受不起，虽然他的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还不足以应对被风无垢视为眼中钉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刁难。</p>

“所以树林里和客栈里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p>

“看见了。”</p>

“哦？那你可真能沉得住气。”</p>

“因为我相信，她总有后招，绝不会让自己处于劣势。”唐若风提起这些倒是有一种别样的自豪感，“除了那一次，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如果有人认为能够征服她、驾驭她，那一定是错觉。”</p>

“你在暗示什么？”</p>

“不需要暗示，那些轻视她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你比我清楚。”</p>

“她明明可以用其他的手段。”</p>

“她明明用了最稳妥的方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