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第一天，程槐立坐在了李秉圣的对面。</p>

陈宝香被支开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远远看着，她瞧见程槐立在对她微笑。</p>

捏着刀鞘的手不由地握紧。</p>

程槐立是李束最后的一道护城河，他当然可以跟李秉圣谈条件，只是如此一来，自己想杀他，还得多费许多的工夫。</p>

真是窝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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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最浓之时，李秉圣带人杀进了宫城。</p>

李束避无可避，两个穿着黄袍的人遥遥对望。</p>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到底用什么收买了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女？”李束自知必死，倒是一脸轻松地笑，“钱财？田地？”</p>

李秉圣脸色很难看。</p>

那侍女在她身边十年了，为她挡过刀拼过命，也陪她吃过苦谈过心，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给自己下毒的为什么会是她。</p>

现在，谜底即将揭开。</p>

李束笑得癫狂：“都不是，我只是抓了她的心上人而已。一个男人，一个你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只给他上一遍刑，你的侍女就哭着答应了。”</p>

“我早就说了，你们女子最喜感情用事，不宜承继大统！”</p>

李秉圣震怒。</p>

她几步跨上玉阶，将李束拖拽下来，扯掉他的冠冕，划破他的龙袍，最后一剑穿喉。</p>

鲜血喷洒出来，溅湿她的衣摆。</p>

她低头凑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那又怎么样呢，最后赢的还是我。”</p>

“你和你的孩子，都得给我的孩子和江山殉葬。”</p>

宫城里的钟声又响了起来，绵长幽远。</p>

陈宝香站在宫门外，长长地松了口气。</p>

“大局已定。”她道，“马上就是清算的时候了。”</p>

李秉圣不会放过当年那些拥护李束登基的人，更不会轻饶在这一场夺位之战中选错了边的人。</p>

花令音甚至早早地拟出了名单，只等着拿到玉玺，就盖印传旨。</p>

“走吧，回去等着看好戏。”她拉住他的胳膊。</p>

张知序腿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没动。</p>

她疑惑地抬眼，却见他神色复杂地道：“我去荨园暂住几日。”</p>

“嗯？”陈宝香挑眉，“荨园不是被张家收回去了？”</p>

“他们只收回了他们给我的东西。”他抿唇，“荨园、东街上的铺面，这些我自己赚来的东西，仍旧在我名下。”</p>

陈宝香：？</p>

不是，她以为他被赶出来是身无分文的，这才心疼得够呛地把人接回去住，结果怎么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p>

她愤怒了：“你怎么不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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