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慢走。”张知序拱手目送他跨出大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返身回去继续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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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香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看见的还是张知序。</p>

这人一身昂贵的软烟罗衫，宽大的袖口被束袖带系起，侧脸映着窗外落进来的朝阳，漂亮得像画里走下来的人。</p>

察觉到她睁眼，他微微侧眸：“醒了？”</p>

脑海里慢慢想起这人昨天大骂自己的模样，陈宝香眨了眨眼，哑声开口：“我错了。”</p>

怎么张口就道歉。</p>

张知序觉得心头不太好受，看把人给骂得，说到底也不是她的错。</p>

递了茶水给她，又将她包扎好的手给固定住，他道：“你这伤少说要养一个月，这下好了，有的是空跟我说话了。”</p>

“宁肃不是说你最近也忙，时常在乡野间奔走么？”她眨眼，“我有空，你没空呀。”</p>

“每日过来一趟的空怎么都是有的。”他斜她一眼，“怎么，不想应付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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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我正想跟你说呢。”她动了动身子，轻吸一口凉气，又咧嘴笑，“你是没在山上，没看见我打了多漂亮的仗。”</p>

她高兴地说起山上的形势，又从战果分析了一番，发现当时的每一个决定就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脸上的骄傲就更大了些。</p>

张知序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给她肯定和赞扬的回应，只在她企图手舞足蹈的时候将她按住。</p>

“陈大人很厉害。”他道，“下回能不能再厉害些，别受这么重的伤了？”</p>

说这话时他两只手都正按着她手上的木架，整个人俯在离她一寸远的地方，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p>

陈宝香心口突然就软了软。</p>

她抬眼看他，眼尾弯了弯：“担心坏了？”</p>

“嗯。”他垂眸。</p>

轻轻的一个字，像风里打着旋的花瓣。</p>

有那么一瞬间陈宝香觉得这人真的很可爱，先前都被她气成那样了，一转头却还能来乖乖地说担心她，指节泛粉眼尾也泛红，就这么垂眼靠近着她。</p>

似乎不管她做什么离谱的事，他都会先震惊，而后尝试去接受。</p>

真是太好欺负了。</p>

“张凤卿。”</p>

“嗯？”</p>

“亲我一下。”</p>

“？”</p>

“我有预感，马上还会有难事。”她叹息，很是自然地道，“你得亲我一下，不然我没力气去应付了。”</p>

面前这人眼里露出恼意来，瞪着她，不用说话陈宝香都知道他在想什么。</p>

——先前的事还没掰扯个清楚，好意思提出这个要求？</p>

他拂袖就起身，步伐极大地往外走。</p>

陈宝香依旧躺着，心里默数：十，九……</p>

瞧着要走出去了的人，突然咬着牙返身回来，撑着床弦俯身侧头，重重地覆上她的唇瓣。</p>

陈宝香眼睫一颤，跟着就笑出了声。</p>

“笑什么！”他横眉冷眼。</p>

“下次从三开始数。”</p>

“什么？”</p>

“没什么。”陈宝香满意地道，“下次，下次我肯定不会再受这么重的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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