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不高兴吧……</p>
这金枪鱼毕竟是稀罕货，即便是养上个二十年，也照样能卖出高昂的价钱，甚至是比现在还要有价值。</p>
所以她可以说是喜忧各占一半。</p>
但目前实在没精力料理金枪鱼群，索性先将这事儿放到一旁，等新挖的池塘装满后，就把收进来的海鲜装进她这两年囤的二十口大水缸里。</p>
等到水缸也装满了，就全丢进金枪鱼群所在的那个池塘，它们爱吃就吃吧，顾不了那么多了。</p>
最后连这池塘也放不下了，乔卿卿就只好摆到明面上带回来，以便拿回家后制作成干货。</p>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从出海的第十一天起，他们的收获量日渐增多，齐班长的震撼程度也日渐加深……</p>
十五天转瞬即过。</p>
经过半个月的心理建设，大家都已经接受了即将要面临的事实。</p>
施美筠把家里所有的布都拿来给乔卿卿和孩子们做衣服了，因为她知道卿卿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十分不容易，恐怕是没那么多时间去做衣服。</p>
即便如此，陆家人心里还是不放心的。</p>
他们只能在私下不断地央求谈氏夫妇和姚小曼、周兰芳帮忙。</p>
谈氏夫妇与陆家人相处出了感情，所以听得泪眼涟涟，不住地点头答应。</p>
姚小曼则说：“老爷子、叔叔阿姨，你们只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干儿子的。至于卿卿姐，她这么能干，平时都是她关照我们，所以如果卿卿姐有需要，我们义不容辞。”</p>
周兰芳在一旁点头。</p>
施美筠听得不住抹泪，想到要分别，想到以后的日子看不到卿卿和三胞胎……她就难过得止不住眼泪。</p>
但等到乔卿卿晚上回来，施美筠便只表现出了积极的那一面，以免卿卿也跟着难受。</p>
乔卿卿嘴上没说什么，却是心知肚明。</p>
可如今这种情形，乔卿卿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只好故作不知。</p>
半月之期一过，乔卿卿就进城了。</p>
孙忠家。</p>
乔卿卿一来，孙忠就给她说了两个好消息。</p>
“按照你之前的交代，我用高出黑市市场价两倍的价格，买来了两条旧棉被，三件旧棉衣。票证方面，也给你安排好了，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在黑市里有人等着跟你交易，你去找小六，他会给你指路的。”</p>
乔卿卿接过打包好的棉衣棉被，对他再三道谢。</p>
“妹子，不着急的话，可以先把东西放在我这儿，你从黑市回来再来拿。”</p>
乔卿卿摇摇头，“时间紧迫，孙大哥，我就不再拐回来了。麻烦你继续帮我留意票证的消息，棉花还有的话，也可以继续收购，这些是钱，我三天后再来一趟，到时候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p>
见状，孙忠就主动提出帮她把东西送到楼下。</p>
其实收购来的旧棉衣旧棉被，里面的棉花加起来大概就三斤重，乔卿卿一个人完全拎得动，所以她婉拒了。</p>
到了楼下，把包裹绑在车后座，乔卿卿便骑着自行车离开。</p>
先是出城，将收来的棉衣棉被收进空间，然后骑车往城北黑市去了。</p>
距离十二点半还有四个多小时，这点时间也不能浪费，她去另外两个黑市逛一逛，看看还能不能弄到一些票证。</p>
只是，想让陆家人带到北地后使用，就只能弄到那个地方的票或者是全国票。</p>
在海市是拿不到外地票证的，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有全国票证，这些人往往是当地重要部门的员工，他们分到的全国票证或者是福利，或者是奖励。</p>
就比如陆珩，他每次立功获得的奖励里，就会有全国票证。</p>
而那些票证之前都给陆珩出差外带，陆珩花用了不少，剩的不多，乔卿卿便想用现有的渠道，尽可能多弄一些给陆家人带上。</p>
在城北黑市里面碰上一个想要出售当地煤炭票的，对方想要换钱，乔卿卿问过价格后就把这几张煤炭票拿下了。</p>
——虽说海市煤炭票，北地的人用不到，但是在这个票比钱还稀少的年代，对于有钱的乔卿卿来说，它依旧具备巨大的价值。</p>
毕竟有些人拿票来卖的时候，有时候也会以票易票，并不单单只要钱的。</p>
买了这人手里的票，乔卿卿又看到一个人在卖菜刀，对方想交换钱和鸡蛋。</p>
乔卿卿家里有两把菜刀，都是当初从陆家离开之前，偷偷顺的。</p>
她几乎把陆家搬空了，自然就包括了陆家的菜刀、锅碗瓢盆。</p>
也幸亏如此，否则后来还得拿工业券去买菜刀。</p>
当时她给了牛棚的陆家人一把，自己留了一把。</p>
后来牛棚失火，大家住在一起后，两把菜刀都放在家里用了。</p>
乔卿卿之前本是想着分一把给他们带走，可既然今天碰上有人卖菜刀，她也就不会吝啬这点钱和鸡蛋，直接拿下。</p>
收获了五张煤炭票和一把菜刀后，在城北黑市就没有什么值得她买的了，乔卿卿转头去了城东黑市。</p>
这儿的人多些，穿的衣服都没那么多补丁，看起来是来买东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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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乔卿卿壮起胆子主动跟人搭讪，先是说自己有鸡蛋，探听对方口风，如果对方是县城的人，十有八九都要买她的鸡蛋，这个时候她再趁机问对方，家里有没有什么铁锅菜刀，或者是票证之类的能拿来交换。</p>
“我这儿除了鸡蛋，还有鸭蛋鹅蛋和老母鸡——这鸡是养了一年多的，炖汤特别营养，一般人还真不舍得拿出来卖。”</p>
有的人被乔卿卿说得心动，就问她什么个价位。</p>
乔卿卿压低声音：“要是拿铁锅菜刀来换，你一口五成以上新的锅换我一只鸡，两把旧菜刀或者一把全新的菜刀换二十个鸡蛋。拿票证来换，就能优惠一些。”</p>
“那要是我想要鹅蛋呢？”</p>
“鹅蛋稀少，价格就贵了，那你一把新菜刀只能换我十个鹅蛋了。”</p>
对方心里一盘算，平时来黑市，二十个鸡蛋只能换到八个鹅蛋，这不还是自己赚了？</p>
“好，那你等会儿，我回家拿菜刀去，正好我家前两天刚得了一把。”</p>
这菜刀还是她单位发的“奖品”呢。</p>
乔卿卿拉住她，笑道：“哎大姐，你家如果有用不上的票，就拿来换，尤其是全国通用票证，我开的价格很高的。”</p>
“行吧，我回去翻翻。”</p>
看着对方离去，乔卿卿转身又拦住了另一个人，同样的话术再说一遍。</p>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先前离开的大姐回来，带了一把全新的菜刀，还有三张票。</p>
“我这里有两张全国通用的粮票，一张家里多余的工业券，你要不要？”</p>
乔卿卿凑过去看了眼面值，立即开价：“两张全国粮票换八个鹅蛋或者十八个鸡蛋，工业券两个鸡蛋。”</p>
这个价格让对方很满意，但还是想要讨价还价一番，结果乔卿卿已经往外掏蛋了，嘴里嘟囔：“大姐，我这可是十足的诚心，开价一点不让你亏，为的就是利索些交易，否则被逮到就麻烦了。”</p>
听到这话，那大姐立马闭上嘴巴。</p>
讨价还价必然会耽误时间，而现在上头严厉打击票证交易，万一被逮住，她的工作就没了！</p>
双方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交易。</p>
大姐拿着新菜刀和票证换来的十八个鹅蛋、两个鸡蛋，心满意足地走了。</p>
她怀孕了，听说吃鹅蛋对胎儿的大脑发育好，一直在搜寻鹅蛋，所以才愿意拿那把新菜刀和票证来找乔卿卿交换。</p>
另外还有一个上年纪的奶奶，把家里的旧菜刀拿来换了十个鸡蛋。</p>
除此外，城东黑市再无收获。</p>
乔卿卿眼看快到十二点了，索性离开，前往城南黑市。</p>
这才是今天的大头呢。</p>
路上，她把空间里的蛋和鸡清点了一番，等会儿交易的时候心里好有数。</p>
……</p>
城南黑市的角落里，三三两两站了十来个人。</p>
这些人都是想要出手票证的。</p>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全国票证，大多数都只是将家里暂时用不上的票，拿来交换家里急需的东西，比如其它票，比如物品，比如钱。</p>
乔卿卿赶到时，已经往脸上抹好了黑炭，头发也盘起来，戴了一顶帽子，看装扮像个皮肤黝黑的乡下汉子。</p>
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她本来五官的。</p>
如此乔装，也是怕官方的人为了抓到买卖票证的人，从而混在卖家人群中“钓鱼执法”。</p>
只要对方不记住她那张脸，她暴露的几率就很低。</p>
乔卿卿将一个大背篓放在地上，面上盖着一块布，让他们一个个上前来。</p>
每上前一个人，乔卿卿就会压低声音问：“你有什么票？想交换什么？”</p>
“我有十张工业券，想换钱或者鸡蛋。”</p>
乔卿卿看了眼，海市工业券。</p>
她低头：“一张工业券四分钱，或者是两个鸡蛋，你换吗？”</p>
对方立即喜笑颜开：“换换换！我要二十个鸡蛋！”</p>
黑市的鸡蛋是三到五分钱一个，而工业券的价值不到三分钱，乔卿卿开的这个价格，对方不管是要钱还是要鸡蛋，其实都赚了。</p>
看这人的交易回报率这么高，后面的人更是迫不及待。</p>
而乔卿卿等了半天，才碰上一个价值稍高的卖家。</p>
“我这是两张一斤的红糖票，我想要钱或者是布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