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然然，是星系中最纯净圣洁的那类灵魂，和他这血怨缠运的鬼魂怎么会一样呢？</p>

纪然微微歪着头，一脸迷茫，却又有些似懂非懂。</p>

她不懂他所谓的‘不一样’是何意。</p>

但她懂他的忧郁，与悲伤。</p>

齐慕忍不住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用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为她解释道：</p>

“大概可以理解成……</p>

你是天堂派下来的天使，我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p>

“你才不是！”</p>

纪然下意识反驳道，她不想听到任何贬低齐慕的话，哪怕是齐慕自己也不可以。</p>

她的齐慕，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灵魂。</p>

如果真的有天使，那也一定会是齐慕的样子，才不会是她这种没心没肺的倒霉鬼。</p>

他当年甚至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秦闻舟那样无关紧要的人。</p>

他这么这么好，又怎么会下地狱呢？</p>

“傻瓜，”齐慕无奈而宠溺地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若我真是那什么统领，那我一定杀过很多人，手上鲜血淋漓……”</p>

更何况，就连死后，他手上也握着不少西郊军营那群不知死活的廉价贱命。</p>

仿佛对于取人性命这件事，他是从生前就刻入本身系统的适应，每次动手的时候，也好像根本没有过分毫迟疑和犹豫。</p>

这样的他。</p>

怎么会不是恶鬼？怎么会不下地狱呢？</p>

想着，他突然就害怕了。</p>

随着然然对他了解得越来越多，那她知道他生前死后做的各种心狠手毒，残酷无情的事，也会越来越多。</p>

被她发现自己是这样的人……好像比鬼还要可怕。</p>

那样纯粹干净的她，看清了如此肮脏糜烂的他。</p>

若是……她害怕他了该怎么办？厌恶他了该怎么办？</p>

若是……她不要他了……该怎么办？</p>

心中犹如流沙一般，疯狂下陷，无止无尽。</p>

可女孩纤细温热的胳膊，却适时环紧了他的腰，只听她绵绵的声音心疼得微颤：</p>

“很辛苦吧……”</p>

她这样美好的齐慕，明明才二十出头的美好年纪，却要扛着那样重大的责任，更别说还要背负着这样血腥沉重的负担……</p>

男人心里猛然颤动，他有些忐忑对上女孩的视线，却只见她黝黑的瞳孔中依旧闪烁着万千星辰。</p>

“然然……”</p>

他突然认真开口，想向她承诺，即便这承诺微不足道，</p>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p>

闻言纪然心突然被揪了一下。</p>

她知道他为何承诺，无非是害怕她会胆寒他阴暗的一面罢了。</p>

她既心疼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明明曾经是那样骁勇善战的天之骄子，唯独面对她时却这般患得患失。</p>

可她也有些郁闷。</p>

这男人，就这样信不过她，信不过她的感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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