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看过没有？”姜晓穗弯腰询问姜七斤，“告诉姑姑，还有哪里不舒服？”</p>

姜七斤瘪着嘴，摇摇头，哽咽回答：“姑姑，我没事。”</p>

姜晓穗伸手摸她额头，掌心被烫了一下，惊道：“都发烧了，烧到几度量了吗？”</p>

“39度，医生说是吓的。糟心的畜生，怎么不去死哦？当爹的嫖娼，当儿子的抢劫，咱家咋会招惹上这些人啊？”姜老太哭天喊地。</p>

黄桂珠哭着说：“奶，对不起……”</p>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啥用？看看你闺女都成啥样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七斤成这个样子，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还咋学啊？”</p>

不得不说，姜老太一下子说中了姜七斤最担心的问题。</p>

她是今年转学到海市来的，原本就因为语言和课程问题跟不太上，现在这么一来，功课又要落下好多。</p>

想到这里，再坚强懂事的小姑娘也忍不住哭起来。</p>

一屋子人忙着哄她。</p>

黄桂珠真是心如刀绞、后悔不已。</p>

畜生，黄元宝这个畜生，她给了这么多钱还不够，竟然打她亲女儿！</p>

这种畜生，她要把人送到派出所里！</p>

还没等她把想法说出口，周瑞华大喊一声：“大毛，你去哪儿？！”</p>

姜大毛人高腿长，转眼就要冲出远门，被人更高腿更长的周瑞华提溜回来。</p>

“姑父，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黄元宝，我打死他！”</p>

姜七斤挣扎着坐起来，喊道：“哥，你别去，打人犯法，要坐牢的。”</p>

姜晓穗接话：“是啊，打人犯法，万一留下案底，你以后的前程还要不要了——”她顿了顿，颇有深意地重复一遍：“是啊，打人犯法……”</p>

黄桂珠接收到她的暗示，大声叫道：“报警，必须报警，我没这样的侄子！”</p>

第二天一早，姜晓海从浦东赶回来。</p>

“七斤呢？怎么样了？”</p>

昨晚bb机响，听到女儿受伤的消息，他恨不得从浦东游回对岸来，奈何生还率为零，只得焦心得辗转到天亮。</p>

周意棠皱着小脸，安慰道：“舅舅，你回来了。姐伤得可重了，还烧了一夜，现在还没退呢。”</p>

姜晓海拳头捏紧，压低声音说：“舅舅进去看看。”</p>

掀开门帘，屋里比屋外暖和得多，国外的取暖机虽然费电，但取暖效果很好。他跟姜老爷子点了点头，走进小隔间里，妻子黄桂珠坐在床头，一脸憔悴神色。</p>

“晓海……”</p>

姜晓海没理她，伸手探了探女儿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入手心。</p>

“烧多久了，怎么还不退？”</p>

姜七斤听见声音，睁开眼睛，高兴地喊：“爸爸。”</p>

“爸爸回来了，不舒服吧，一会儿爸爸带你再去医院瞧瞧，好吗？”</p>

姜七斤乖巧地点点头：“爸爸，你回来得好早，一定没吃饭吧，你快去吃吧。工地上干活可累了，你不要饿着肚子。”</p>

姜晓海喉咙发紧，眼泪不受控制得掉落下来。</p>

姜七斤懵了：“爸爸……”</p>

“没事，爸爸心疼。”姜晓海说，“妈妈在这里陪你，爸爸等会儿再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