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熟悉的低沉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入她耳中，一直钻到心里，撩起酥酥麻麻的感觉。</p>

“瑞华？你回来啦？！”</p>

“刚进门就听阿姨说你把电话挂了。”周瑞华看了眼一旁闻讯而来、面沉似水的周老爷子，眉眼藏不住得意，含笑问，“今天胃口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p>

姜晓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做作地噘嘴：“不好，很不好，我看最近几个月是不会好了。”</p>

周瑞华轻声责备：“瞎说，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有没有看过医生？”</p>

“看过了呀，就是医生说的。”</p>

周瑞华紧张起来：“医生怎么说？”</p>

“嗯……”姜晓穗慢吞吞地告诉他，“医生说，你要当爸爸咯。”</p>

沉默，良久的沉默。</p>

“爸……爸？”</p>

姜晓穗捂嘴轻笑：“哎！”</p>

“……”</p>

很久以后，周瑞华也形容不清这一刻的心情，心脏好像被不明液体浸泡过，变得酸酸软软，又被一只素白可爱的手抓在手心反复揉捏，心甘情愿、不想挣脱。</p>

周老爷子见他一脸蠢相，又生气又好奇。</p>

这小丫头片子进了他周家的门后，竟然连问候他一句都没有，简直过分啊。于是他一把抓住话筒，想对电话那头激情开麦。谁知电话被大孙子紧紧抓住，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p>

哎，你啥意思，你有了媳妇不要爷爷了是吧？</p>

周瑞华抓住电话，也不吭声。</p>

周老爷子好奇得抓心挠肝，干脆一只耳朵贴上去偷听。</p>

小丽路过门口，看见一老一少脸贴脸，中间夹着个话筒，默默地移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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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穗可不指望男人先说话，欢快得犹如一只喜鹊：“已经三个月了，预产期在明年八月初。瑞华，你那时候能去海市了吗？”</p>

周瑞华终于缓过劲来，想把碍事的老头子推到一边，奈何老头子纹丝不动，还很不客气地瞪他，只好含蓄地抛出一个抗议的眼神。</p>

“我会努力，晓穗，我尽量争取在那之前调过去。你别怕，生产的时候，我一定会陪着你。谢谢你——”</p>

“你怀孕了？！！！”周老爷子终于听明白，嗓子劈叉地嚎了一声。</p>

“唉呀妈呀，爷爷！你要吓死我啊？！！”</p>

周老爷子反应过来，一掌拍开周瑞华——拍不开，继续贴脸讲电话：“哎呀，爷爷忘啦，你没吓着吧？肚子疼不疼？快拍拍胸口，拍拍耳朵，不怕不怕啊……”</p>

姜晓穗一边拍胸口，一边抱怨：“也别用夹子音，你曾孙受不了。”</p>

恶心，太恶心了，恶心坏了。</p>

周老爷子笑得像一朵菊花，讨好地说：“好好好，没问题，哈哈哈。孩子三个月啦？看过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啊？你有没有不舒服，累不累啊？”</p>

姜晓穗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稍缓：“好着呢，医生说前期月份小，所以身体反应会大一些。”</p>

周瑞华紧张地问：“那再大点，你能舒服了？”</p>

姜晓穗转了转眼珠，笑容狡猾：“不能，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辛苦，这小崽子说，不打算让我消停。”</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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