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卡车！”</p>

“哎呀，好家伙，真气派呐！”</p>

“晓湖咋坐上去了？开车的那是……”</p>

“周书记。”姜晓穗大步上前，等车子停好，周瑞华从驾驶舱下来。</p>

他今天穿了一身军装，气质挺拔坚毅，眉眼愈发俊朗，竟还向她行了个军礼：“姜干事，解放ca10b已到公社，载重4.5吨，时速65公里，请指示。”</p>

姜晓穗敬礼：“收到，闪开！”</p>

周瑞华：“……你小心点。”</p>

“我知道。”姜晓穗健康红润的面庞盈着一抹堪称猥琐的笑，但此刻没人注意这一点，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这大家伙上。</p>

她踩住踏板，轻轻一跳，人坐进驾驶舱里，低头问：“哪个油门，哪个刹车，哎，离合怎么踩来着？”</p>

这几个月公社全面开花，合作社、竹编厂、维修站业务兴荣。姜晓穗工作之余，也没忘记学习。此时她已经把驾考理论部分学完，只等卡车一到，开上几圈，就能参加考试了。</p>

当然理论和实操还是存在区别，七十年代的车和现代车构造也不大相同，况且她连现代的卡车也没开过，这会儿有些懵逼。</p>

周瑞华抓住门窗，用商量的口吻说：“你先坐副驾驶舱，看我开两圈行吗？”</p>

“不用，你直接告诉我就行。”老司机自信道。</p>

“晓穗……”他压低声音，小声哀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p>

姜晓穗抬眸扫了眼看热闹的社员，心想万一要是开进沟里，也确实丢脸：“行叭，我给你面子哦。”</p>

周瑞华松口气，笑着说：“明白。”</p>

姜晓穗爬到右边坐好，周瑞华坐进她的位子。</p>

“周哥，姐，你们带上我吧，我也想坐！”姜晓湖趴在门窗上，巴巴地瞧着两人。</p>

“别闹，我学开车呢。等学会了，姐亲自带你。”</p>

姜晓湖：“？？？”</p>

他姐说啥？</p>

发动机响，玻璃窗微微震动，姜晓湖下意识松了手，退到一边。他呆呆地看着卡车转了两圈，车子停下，又启动。</p>

车子掉头，前窗里周瑞华和姜晓穗已经调换位置。</p>

“啊！！！”社员们吓坏了，纷纷闪到一旁，生怕被新手司机撞飞。</p>

“哎哟喂，姜干事咋这么莽呐，万一翻了咋办哟？方向盘是女人能摸的吗？”刘婶忧心忡忡，又略带不满地说。</p>

这当口，姜老太和赵五奶等人闻讯赶来，听见这话便喷道：“胡咧咧啥，我家晓穗啥都会，凭啥不能开车？大孙女，好好开，学会了带奶一块儿坐！”</p>

姜老太眯着眼，老脸笑成一朵花，露出粉红的牙床子。</p>

嘿，这可真是她生平最威风的一天啦！</p>

周瑞华起初既惊且忧，但很快镇定下来：“你开得很好，我教过许多人，你是上手最快，开得最平稳的一个。”</p>

开车嘛，不论大车小车，只要会开了、熟悉了，其实都是一样的。</p>

姜晓穗渐渐摸到手感，悠然自得地冲他眨眨眼说：“还是周书记教得好。”</p>

周瑞华弯唇。</p>

卡车绕着溪水大队开了一整圈，社员们紧跟其后，车屁股后聚拢的人越来越多。</p>

姜晓穗把车停在晒谷场，下车对大家说：“这是公社新买的，大家看过就好，该干活干活去，不要围拢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