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耳得为声目成色(1 / 2)

寻无定初 傍晚暴雨 4989 字 5个月前

待一切尘埃落定,时间便已经到了十月。</p>

凌无我便欲带着薛云初和凌双双的两位师叔返回山门,几次想要向虞绍铨和段氏夫妇辞行,都叫薛云初和凌双双死缠烂打给阻止了。</p>

这一日薛云初又故技重施,缠着凌无我道:“师父,您看您,徒儿现在有了府邸,又有钱得很,不若就在这汴梁住下,倒比住在山门里舒服,还能日日见到您的心肝:我和双双!”</p>

凌双双立即点头如捣蒜:“是啊师父,您看现在已经十月,天儿已经楞个冷了,你和师叔现在返程,待到崇阿山地界,怕是早都大雪封山,到时候师叔的老寒腿又痛,更是走不脱了。不如就等到明年开春,在这儿过个年嘛。”</p>

凌无羁双手抱剑,笑呵呵地看着她俩胡闹。只听凌无我道:“浑说些什么?还在汴梁过年,不管你师姐和师妹她们啦?还有你那条狗,我都不想说,你就不怕师姐们把它养瘦了?”</p>

“哎呀师父,大不了把她们都接来,狗也接来,山门里鸡犬不留,我府里住得下!养得起!”薛云初壕气万千地拍着胸脯道。</p>

“越发的混账,你不要有钱了就飘了,你现在是郡主,在府里养一堆习武的粗人作甚?啊?有你这么当郡主的?”凌无我用手指点着薛云初的额头,简直要将她戳出去二里地来。</p>

薛云初与凌双双正在对着凌无我缠磨的时候,纤巧带着满脸的欲言又止走了进来。</p>

飞星见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p>

纤巧觑了一眼薛云初,硬着头皮十分勉强地答道:“小,小姐,方才,奴婢听到好像有人来给你提亲了。”</p>

“什么?”薛云初瞪眼道。袁七也没跟自己提前打声招呼啊?</p>

“啥子?”凌双双跳起来道。姓袁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p>

师父:?</p>

师叔:??</p>

谁?谁要娶她们的小郡主?</p>

袁无错在家中打了个喷嚏,忽然就觉得十分不妥帖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p>

他叫来袁四,道:“去请仲予和重楼兄一道,咱们晚点儿去望镜楼喝一杯。”</p>

段氏对薛云初说完以后,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来又问了一遍道:“谁、谁?”</p>

凌双双道:“咦?那不是前任太子的小舅子嘛!”</p>

凌无我瞪了凌双双一眼道:“双双!”</p>

凌双双被师父瞪得头一缩,十分同情地望着薛云初。</p>

薛云初想都不想地道:“舅母,阿娘,这事可别往外说,悄悄地拒了就行。”不然,她可不敢想有的人知道以后会把对方修理成什么样。</p>

有周翼玠那样的现成例子摆在前面,她不敢想方璒珉能被揍成什么样,真真是冤孽。</p>

方璒珉怎么就想起来要娶她?他脑子坏了?</p>

段氏安慰道:“你舅父当即就回了程大学士的话,说你还小,你阿娘还想多留你两年,这事你放心,我们两家长辈都不会说出去的。”</p>

转头又对几个下人道:“也管好你们的嘴,万不可漏出去半个字!”</p>

底下人垂首称是后,段氏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而虞氏满眼慈爱地望着薛云初,觉得这孩子到底有些闺阁女儿的样子,也知晓维护自己的名声了。</p>

这件事如同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风波,微微掀起些波澜,便十分迅速地平息了,对薛云初来说不过如一阵青烟,风吹烟散不留痕迹。</p>

但对于一心想要报恩的方璒珉来说,此事便是一件天大的事了。</p>

他原本一门心思想救阿姐,可是百般努力不得其法,直到太子谋反,阿姐被薛云初的表兄救了,安置在了一处非常妥帖的地方,柔嘉也有了幸福而完整的家,他又开始了万般努力而不得其法的报恩之路。</p>

在他拟定的一万种报恩方法中,就包括娶了徐桓的表妹、先太子郑承赟的遗孤、目前还待字闺中的薛云初本人。</p>

可惜第一步就叫人拒了,他知道消息以后便傻了眼:出师未捷,那他后面的那些桩桩件件要如何才能一步步实现呢?</p>

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以后要对她好,叫她做方府的女主人,他绝不纳妾,不近其他女色,所有的俸禄和家中财产中他的份额都给她;不叫任何人欺负她,不叫任何事让她受累,甚至生育之苦,只要她不愿,他连子嗣都可以不要——哪怕自己没有见过她,不管她长得如何,哪怕状若无盐,他也一定保证许她一世长安。</p>

阿爹不在了,他是家里顶天立地的男儿,一定会照料好满府女眷。</p>

为表重视,他甚至言辞恳切地求着阿娘请来了程礼卿程大人上门去探口风。</p>

虞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就算他把自己的所有一条条列得很清楚,就算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可是虞家说,她还小,她阿娘要再多看顾两年。</p>

两年,两年便两年罢,他可以等。</p>

但是拒绝得也太干脆了,一日的考虑都没有,他是不是太不争气了,太不够出类拔萃了?他双手抠着脑壳,为自己没有更努力更优秀而十分懊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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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镜楼里,方璒珉推开了所有想要前来陪着他喝酒的女伎,连支曲子都未曾点来佐酒,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苦闷地喝着。</p>

他又不是武将,可以立不世军功来求这一段姻缘,如今他不过是个翰林院的七品编修,在汴梁遍地的大儒中着实过于不起眼了些。</p>

他文采一般,酒品也一般,此时已经喝得有点多了,一喝多就满心愁绪上头,趴在桌上呜呜哭了起来。</p>

咦,自己哭什么?阿姐得脱苦海应该高兴,可是阿爹又没了,如果阿爹在,一定能指导自己,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p>

想到阿爹,他哭得更厉害了,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都去他的!他实在是伤心极了。</p>

等他擦干眼泪,晕晕乎乎在怀里摸来摸去,半日都摸不到自己的钱袋子,气得将手里的扇子咬在嘴里,准备脱了衣裳找的时候,才发现袁无错和莫应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这个雅间,两个人正十分无语地看着他衣服要宽衣解带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