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地动天摇(2 / 2)

牛强收到眼神,收起弯刀,把常世修丢到地上,率人跟大佬离开。

今天,要不是深夜上山,偶遇政治部与蔡东的交易,再火大都只能把蔡东先控制住。

最快都要等梁社长北上出成果,有高层点头后,才能干掉蔡东。

但蔡东真系太狂妄,一直留在港岛,竟还敢跟政治部碰头。

到底是缺少政治嗅觉,还是以为天高皇帝远,五指山砸不到陆丰县,或者认为背后的靠山大过天?

真系一个乡巴佬,

正值敏感时期,还敢沾上政治部,刚好给尹照棠借口,先斩后奏,以处决国贼的名义做掉他。

带一整个家族,过万人大村子,制冰贩毒,把每户每户都变成厨房。

让这种人多活一天,尹照棠觉得罪孽!

老忠的兄弟们来去匆匆,离开昂坪村时,兄弟们收到命令,将前边抓捕到政治部警员都全部放走。

现在收拾政治部的人,是老忠出头找麻烦,容易招来打击报复,得不偿失。

可鬼佬军情处已经出手,省内安全科的人又岂会坐以待毙,大国博弈,你来我往,港岛既已成为棋盘,老家的弈者必会落子。

把收到的风传上去,附好证据,做到一个合作者的诚意,剩下的事,因时而动,再做筹谋即可。

老家的风格,绝不甘心吃暗亏,敢碰红线,历史已经证明,一定会受到教训。

老忠倒是绑走几个蔡东带来的手下,全都是蔡氏族人,关起来保留活口,到时交给上头作为人证。

半个多钟后。

常世修放下铁铲,拿起挂在树梢上的西装,甩在肩上,带着五名下属离开莲花峰。

一次级别不高的行动,合作尚未正式开始,顶多算行动受挫。

几个人没有伤亡,在政治部造不成什么影响,埋尸完毕,众人都轻松不少。

昂坪村距离大屿山差馆很远,一声枪响,根本传不到差人耳中。

跟寺庙主持慧命和尚交代几句,便算把手尾处理干净,回到政治部做好备案,尸体翻出来都可免责。

一个内地来的毒贩,冇人关心他的死活。

能在莲花峰上有一埋骨地,倒是对得起供奉的两箱金条。

翌日,清晨。

常世修在西装口袋里翻找证件,久寻无果,突然想起昨夜细节,脸色僵硬,重新坐回沙发上,点起支烟,暗自思量:“该早做准备了。”

神仙棠离去前的警告,令人心头难安。

如他所言,港岛不大,仇人活得好好的,谁睡得着?

启德机场。

梁漫平身穿西装,右手提着公文包,面色郑重,出声讲道:“尹生,不用再送,保持电话通畅,等我的消息。”

两名大社武官,布裤搭配黑色夹克外套,人高马大,理着平头,衣衫鼓鼓,明显穿有防弹衣。

显然,回国报告工作,正常情况不需武官跟随。

候机厅里,尹照棠与他握手送行,感谢道:“辛苦了,平哥。”

梁漫平捏正衣扣,精神抖擞,毫无宿醉之色,语气十分郑重:“职责在身,不敢耽误,回来再叙旧。”

言罢,梁漫平转身走向登机通道,乘坐包机直奔京城。

左手扶着车门,躬身请道:“大佬。”

“铜锣湾坨地。”

尹照棠迈进劳斯莱斯,心头已卸下重担,表情轻松许多。

肥猫用抹布,清理着供台,根生叔手持扫帚,扫着角落积尘。

肥猫听楼下打仔叫人的声音,便知是边个到酒楼。尹照棠登上阁楼后,便见根生叔扫着地,笑眯眯地说道:“阿棠,来干活啦?”

“是呀,阿叔。”

尹照棠撩起袖口,拿起一块抹布,加入清扫的行列。

肥猫细细擦拭着洪门五祖的牌位,缓缓问道:“昨夜带兄弟上莲花寺,把蔡东解决了?”

尹照棠给关二爷擦擦香炉,神色专注,随口应道:“是啊,还见到几个政治部的朋友。”

“政治部?”

肥猫深感意外,竟停下手,攀谈道:“蔡东竟还跟政治部合作,真系左右逢源,里外通吃。”

“利令智昏,胃口太大啊!”

尹照棠脸上犹带余怒,提起来就气:“所以,我见不得他太嚣张,一枪崩了个干净。”

肥猫点头:“干净了,也清净。最近出门多带点兄弟,虽然老社在陆丰,调不出多少人手过港。”

“但是,人家话事人第一次来港岛,就叫你埋了。肯定有人会出重金,开暗花红买你的命。”

“有没有人接是一回事,都要多注意安全。”

尹照棠明白阿公是关心他,心中舒坦,温声答应:“我知道了,阿公。”

肥猫撂下抹布,手抓茶壶,饮下两口,干脆回到桌前休息,乐呵呵道:“后生仔有力气,多干点点冇问题吧?”

昨晚,海上兄弟剿灭陆丰仔后,雷厉风行的登上莲花峰做掉蔡东,其实老忠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无非是最后收尾,要割多少肉,扛多少风波。

无人会忽视宝莲寺里供的大佛,但兄弟们连命都不要,佛又算得了什么。

有种过海啊!

肥猫不再担心老社的事,尹照棠擦起关帝像,笑着答应:“冇问题,给关公洗身,大吉大利。”

京城。

伴随着梁漫平飞机落地,一封报告直通天阙,引得龙颜大怒,震得九霄云动,万里晴空之下。

众人惶恐不安地抬头,穿透云层,似乎能见到背后的滚滚天雷。一场杀劫将至,已不可抵挡。

“这不是经济问题,不是犯罪问题,是政治问题!”

“政治部系搞政治的,跟人家进行政治合作,就系在跟我们进行政治斗争!”

“要斗,斗个彻彻底底,查就要查到一个不漏,发文,彻查老社村的有关人员,我要给守住底线的爱国商人一个交代。”——1982年6月17日的一次会议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