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俩喝，醉是醉不死。</p>

但他喝完酒嘴就没个把门儿这个习惯高低是改不了。</p>

王忠汉喝得俩眼发红，半天没说话，扭头儿看看王小佳，又看看对过儿的王小树。</p>

然后突然一个猛子站起来，冲着王小树过去了。</p>

到他身后提着他脖领子就道：“起... ...起来，”</p>

“个小犊子，站起来跟我给你海棠姐鞠个躬。”</p>

“嚯。”姚海棠嘴里这口饭欠点儿卡住，得亏是迟铁及时给她端了杯白开水，才终于送下去。</p>

一贯爱和王忠汉呛火的王小树一听这个，啥也没说。</p>

规规矩矩地由着王忠汉给他薅起来。</p>

姚海棠却受不住，起身就去拦，“你做啥？”</p>

“自己喝多了发神经你扯着小树做啥？”</p>

“别让我抽你啊王忠汉，赶紧坐回去。”</p>

“不行... ...不行姐！”王忠汉嘴一瘪，眉心拧成个死结。</p>

哆哆嗦嗦的，说着说着还真就眼角泛泪儿了，他看着姚海棠，激动得直磕巴，“姐，你就叫我说吧，”</p>

“搁平时我也是臊得慌，我不好意思说... ...姐，我知道您心眼儿好，从来都惯着我们，那我们不就都是叫您惯得么？”</p>

“一干起活儿来总爱跑神儿打闹的，这还是铁哥来了以后才给我们扳回来的呢！”</p>

“这不挺好的嘛，”姚海棠笑得眉眼弯弯，“我们俩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合适。”</p>

“没毛病。”</p>

“不，不不。”王忠汉疯狂摇头儿，“你们都好，都好。都是好脸儿都是好人儿，你俩简直太配了，无敌配... ...呜呜呜，天仙配... ...”</p>

王忠汉越说越停不下，最后模模糊糊地叨咕啥谁都听不清了。</p>

于小钱定定地看着王忠汉，抿着嘴不吭声。</p>

她盯他脸上盯的可死了，心里有种特奇怪的滋味儿。</p>

她当然没瞅见过王忠汉哭。</p>

这个憨货天天都只知道咧着个大嘴乐，跟脑子缺根儿弦似的。</p>

可是... ...</p>

可是于小钱突然觉得。</p>

王忠汉也不大。</p>

他跟自己似的将将十八。</p>

其实还是个刚满成年的男娃呢。</p>

“... ...哥。”王小树叹息，却少见的并不觉得他丢人、跌份儿。</p>

迟铁起身去给拿了几张草纸，无声地走到王忠汉身侧，满脸深沉地递上纸，“擦擦。”</p>

“铁... ...铁哥。”王忠汉泪眼朦胧地看向迟铁。</p>

迟铁冷然道：“觉得亏欠你姐了，是么。”</p>

王忠汉一愣，遂点头如捣蒜。</p>

迟铁微微颔首，哑声道：“不碍的，现在就还吧。”</p>

“洗把脸，然后把厨房水槽儿里碗刷了，顺便给灶台擦擦地拖拖。”</p>

王忠汉：“... ...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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