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铁终于睁开眼，眸底泛着猩红血丝。</p>

他大约顿了几秒，嘶哑着比白日更破碎的嗓子抬手揉她的细腰。</p>

没有情欲，像是单纯的安抚寒暄。</p>

“醒了？”</p>

“嗯。”姚海棠笑着看他。</p>

迟铁粗悍地摩挲了一把脸儿，极轻地拍拍她，“洗脸刷牙。”</p>

“你不得早去么？”</p>

“啊，对。”虽然不舍姚海棠也只能抓紧起身。</p>

于姨她们这点儿估计都得到码头了。</p>

她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攥着他的大手把鞋蹬上。</p>

迟铁问：“道儿上买口吃？”</p>

姚海棠揉揉眼，“嗯，买口吃得了。”</p>

“你去地里？”</p>

迟铁闷闷地嗯了一声。</p>

俩人一前一后洗漱，地方儿太小窝一块儿挤得慌。</p>

洗完以后姚海棠想说走吧，却未想迟铁投了把凉毛巾伸手拉她，“敷会儿。”</p>

姚海棠一僵。</p>

片刻沉默后乖乖仰起头。</p>

她隔着毛巾笑着问：“看出来了？”</p>

迟铁：“等不凉了再来会儿，要不得顶俩核桃。”</p>

姚海棠纤细指节抬起，攥住他炙热的腕，“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p>

迟铁恍然打断：“姚海棠。”</p>

姚海棠：“... ...嗯。”</p>

迟铁：“再等等，甭急着说。”</p>

毛巾几乎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忍不住试探着睁开眼，视线中却只有被削弱的晨曦，泛着淡淡的橙黄色，特暖。</p>

她感觉到他换了只手接过毛巾，被她攥住的右手翻过来，将她的小手儿全裹进宽大掌心。</p>

哑嗓道：“我还没把自己全给你。”</p>

“不公平。”</p>

姚海棠扬起唇角，笑得比玻璃上的光晕还柔，“你这词儿是哪儿来的？”</p>

“爱原本就是互相亏欠。”</p>

迟铁低笑，遂又喟叹，“那我亏欠你的也太多了，”</p>

“姚老板发发善心，横竖先叫我补上点儿，成么？”</p>

“行，”姚海棠往前迈了半步，贴住他赤裸贲张的胸膛吊起眉梢儿，在毛巾下笑得荡漾。</p>

她嫣红嫩软的唇微微开阖，“你最应该补上的就是那个戳儿。”</p>

“当谁是三岁小孩儿呢？”</p>

“补。”迟铁彻底笑开，胸膛震颤道，“回头给你补个实在的。”</p>

“一定。”</p>

……</p>

于招娣和张凤霞她们做事儿从来及早不及晚，姚海棠啃着包子到来福的时候她们都已经把菜备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