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以为我耳朵坏了呢！”</p>

“迟哑巴家是有人儿了？”</p>

“男的女的？肯定是个娘们儿吧！”</p>

“哈哈哈哈艹！你他娘的小点儿声吧，你把人说臊了一会儿跟你急嘞！”</p>

“肯定是娘们儿... ...他家那窗户我就没瞧见过冒烟！你瞅瞅，都开上火嘞！哪个汉子这么早给他做饭啊！”</p>

俩人一边拍拍打打地嬉笑着一边走了，末了儿还依稀说了几句不忌荤素的。</p>

迟铁这手里的钥匙就一直悬在半空中，耷拉着眼皮子，眸色晦暗而沉重。</p>

直到又过了半刻，他才把钥匙插锁眼儿里拧了两圈。</p>

“吱呀——”</p>

一声，门被推开了。</p>

迟铁还没抬头呢就听到姚海棠笑着跟他打招呼。</p>

“诶，迟同志，回来了啊。”</p>

“你可真勤快啊，这么早就出去干活儿了？”</p>

姚海棠语气自然，犹如昨天刚认识的时候一样。</p>

迟铁身躯微僵，抬眸看向她——</p>

“... ...姚老板，你做啥呢。”</p>

迟铁看着窗边自打来了就没用过的炉灶，又看了看她沾上面粉的素手和娇艳的脸庞。</p>

嗓子眼儿里的嘶哑好像更重了些。</p>

“啊？做饭啊。”</p>

姚海棠答得爽快利落，指了指灶台底下。</p>

“我看里面有面粉跟油盐，虽然东西少但做点儿面食还是可以的。”</p>

姚海棠抬起手背蹭了把脸，笑得眉眼弯弯：“昨天让你照顾我这个醉鬼真是难为你了，算是表达下歉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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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铁一时没接上话。</p>

随后很不自在地动了动喉结，“你回去吧。”</p>

他门没全关上，留了个缝子。</p>

本以为今天还要下雨，怎料一夜的功夫乌云基本都散了。</p>

阳光顺着窗口照进来，把正在蒸腾着热气的灶台照的亮堂堂的，把姚海棠那张本就白到晃眼的脸映得更加通透。</p>

迟铁忽然不想再看，埋下头说：“昨儿的事儿没啥。”</p>

“你不用道谢。”</p>

说完了这话，他就转身往屋里走。</p>

离开门口如同窗口一般被照亮的地方，背影如常般孤寂冷冽。</p>

姚海棠掐着时间差不多了，把燃气灶关了。</p>

她眉梢轻挑，瞥了他一眼。</p>

“成，那我就走啦。”</p>

“不过天儿要热了，这花卷你还是得赶紧吃了。”</p>

“不然坏了也是糟践粮食。”</p>

姚海棠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迟铁似乎突然变得不自在了。</p>

无论语气还是神色相较昨天都明显生硬别扭了许多。</p>

姚海棠还寻思呢，她但凡要是个想象力再丰富点儿的人都得以为他是个什么妖怪呢。</p>

出了太阳就要现原形了，所以才着急往黑乎乎的、照不进阳光的屋里跑。</p>

姚海棠打了声招呼就要走。</p>

怎料楼道里冷不丁地来了个人——</p>

脚跺的咣咣的，扯着脖子喊她的名儿：“姚海棠！”</p>

“你个浪婊子，给老子滚出来！”</p>

“咋？长能耐了现在是？”</p>

“死了个爷们儿你是彻底不要脸不要皮喽？”</p>

“都能往男的屋里钻了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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