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没有说话。</p>

这世道没人在乎对或者不对。</p>

只要有一个人不在乎，那就会有第二个人不在乎。</p>

人群最容易被传染。</p>

被瘟疫传染，被心情传染，被流言传染，被大势传染，变成大势所趋。</p>

她早已看破了。</p>

远远的，那收音机的声音忽然开始断续起来，一阵又一阵，时好时坏，一开始只是播音员口齿的停顿，像结巴了，不知如何言说，然后就变成了电波的停顿，最后两边一起停顿，啪嗒一声，闭路就断开来了。</p>

“中、中央大街突发情况，我报记者在前线看到有人冲破了沿路防线，直冲新帅的汽车而去——”</p>

啪嗒！</p>

——收音机熄灭的一瞬间，玄关的大门也陡然发出一声巨响。</p>

“这里就是那个军长的家！”</p>

“他也不得好死，我们抄了他的家！”</p>

“可、可是……他老婆不是以前的萧大帅的女儿吗，就是、就是那个萧六小姐……萧大帅是好人来的，我们这样做，恐怕会有恩将仇报之嫌吧？”</p>

“我呸！萧大帅？叫什么萧大帅，皇帝老子下台了，现在军阀也该下台了！萧训也是军阀！他的种又能好到哪去！”</p>

“就是就是！那个萧六小姐炸了城北的坟山，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这种没良心的恶女人，活该跟她那丧心病狂的男人一起去死！”</p>

“说得对，砸门！”</p>

砰！</p>

砰！</p>

砰！</p>

郝姨眼中盈满热泪。</p>

“夫人，他们要闯进来了！夫人，我、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夫人——”</p>

砰！</p>

天光大亮。</p>

萧子窈忍不住的眯了眯眼。</p>

“你就是沈要的女人？”</p>

那个破开玄关大门的、为首的人只管这般问道。</p>

萧子窈于是点点头又摇摇头。</p>

“我有名字。”</p>

“我叫萧子窈。”</p>

“你所谓何事？但说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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