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个身，面部朝下滑翔，左右躲开路灯和管道。</p>

右前方，两百米处，滚滚蒸汽的来源，亮着白光，还不停劈里啪啦的，就是火车。</p>

但现在还不能回去。</p>

“驾！”后方，领袖再次叼起一根香烟，骑着战马，从小巷中滑行而出，仅仅落后他十米，不顾一身伤痛，单手便再次瞄准，黑环亮起，锁定。</p>

你逃不掉的！</p>

“砰！”一枪再次打烂鸦羽袍。</p>

别西卜调整身姿，靠着惯性继续往前飞，拳燃黑焰，轰开了前方厂房二楼的玻璃并跃入，滑铲再翻越栏杆，跳上了管道，继续飞奔，跑过长长的独木桥，踩得铁皮“咚咚”响。</p>

一路跑到对面，再跳窗而出，跳上墙外延续的管道。</p>

侧面，领袖从墙角冲出，瞄准此处。别西卜同样预判到他会从这个方向冲出，一跳起就抬起骑枪瞄准这个方位了。</p>

“砰！”两人同时开火，炮弹和子弹在半空中相击，爆裂。</p>

继续飞奔，脚上燃起黑焰，踏地反冲，再以骑枪为杆，来了一个华丽的撑杆跳，窜进了三楼的窗户。</p>

领袖让战马保持飞奔，自己破窗进入厂房。</p>

又是一阵你来我往的移动式交锋，打得不可开交又一刻不停。</p>

别西卜被扩散的黑线打中了腰，现在又开始大出血了。两分钟不停下来止血，他百分之一万会死——只要对方没死，他就别想止血，但凡分心去想一定会挨一枪更狠的。</p>

领袖同样被爆血地雷炸了很多次，遍体鳞伤，还有脑震荡。</p>

在外面根本猜不出里面的动静有多逆天。</p>

崩塌，爆炸。</p>

短暂平息之后，别西卜翻出了天窗，在屋顶间的管道上飞奔，一手抓着一块撕下来的袖口，捂着腰间伤口，边跑边滴血。</p>

领袖也从窗户翻出，落回到马背上，接着瞄准，锁定。</p>

“砰！”“嘎！”</p>

煤炭鸦从屋顶上跳了过来，挥翅挡下了这发子弹，又在半空中用仅剩的一只翅膀抓住别西卜，转身抛向高空。</p>

“谢谢。”别西卜借着它碎翅羽毛再次织出了鸦羽袍，滑翔。这件是最后一件，〔罪坟〕已经被透支到极限了。</p>

煤炭鸦庞大的身躯压断了管道，带着喷涌的蒸汽倒下，拦在领袖的路上，一阵闹腾，掀云起雾，最后被一枪击穿，粉碎，光荣就义。</p>

飞足够快了，已经超越火车了。</p>

从这里可以看到，约书娅还有诙笑和游骑兵扭打在一起，枪响不止。</p>

“砰！”再次被击落，这次直接落地，转身。</p>

领袖疾驰而来，风驰电掣，一棍打在骑枪上，把他撼飞，之后又接连交锋。</p>

突然，别西卜急停，扑到了他的身上，双腿绕着他的身体，骑枪和枪托角力，一起在马背上翻腾。</p>

“呵额额额……”领袖的右手剧痛难忍，也使不上力，但力量仍能与之势均力敌。</p>

现在必须破局……也该到了吧？</p>

先前，他靠意念操纵各地的哨兵，不断切换火车轨道，把它引来。</p>

“嘟呜呜呜——”远处，同样响亮的汽笛声传来，还有滚滚蒸汽。</p>

“况且况且。”</p>

“等等，什么动静？”马斯头破血流，探出没有玻璃的窗户。</p>

正前方，赫然有一辆一模一样的火车正全速驶来，前端还有钢铁尖刺，拖出一片片乌云，舱室里亮着明亮的火光。</p>

“完蛋啦！”他的喊声很快就被长啸的汽笛声盖了过去。</p>

他连滚带爬回到炉子前。</p>

“赶紧打方向——等等……”他手忙脚乱，脑子又霎时变作一片空白，然后双手抱头，无能狂怒，“火车哪来的方向盘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