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蛇骨鞭划破空气，几千年凝结而成的戾气竟使得空间也顿住了。</p>

空气撕裂着发出嚎叫，不留余力的一鞭子顷刻间带下一块皮肉。</p>

江恒疼的弓起腰，又因为被麻绳束缚着只能被迫直起身子。</p>

他微微张嘴，勉强勾起一抹笑，就是污血也盖不住这笑里的张扬。</p>

发丝被血粘在皮肤，早已狼狈的不成样子。</p>

眸子里倒映着的烛火来回跳动，妖异中平添了些许魅惑。</p>

江恒指关节发白，骨骼因为大力发出响动，手指颤抖的几乎痉挛。</p>

恶欲咬唇，恨意难平，她没办法忽视眼前人眼里的狂妄。</p>

和那人一样的狂放不羁，一样的……薄情。</p>

这么多年，没有人逼她这样做，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走不出来。</p>

真是丢人。</p>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p>

那一点点赏赐赏赐给她的好，她便视如珍宝，魂牵梦绕了几世轮回。</p>

那是别人不屑一顾东西，是她求之不得的东西……</p>

蛇骨鞭在空中留下残影，不过几个回合，鞭子上渗透了鲜血，顺着纹路滴落在地。</p>

鞭子上的血气更重了一分，江恒无力的垂下头，全身无一处好肉。</p>

蛇骨鞭造成特有的伤口往外渗血，衬衫已经看不出原样，紧贴着皮肤。</p>

江恒无意识的神经抖动着，脖子无力的歪在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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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血顺着脖子流至锁骨，手腕处的伤口被麻绳磨的不忍直视，深深镶嵌进皮肉。</p>

他在那里，被束缚在十字架上，像是一幅耶稣受难画，浮着层神圣的破碎感。</p>

“江恒……”</p>

恶欲吐出口浊气，被眼前的景象惊到蹙眉。</p>

一句完整的话也随着颤抖破碎了：</p>

“不是我……是你 是你自找的。”</p>

虽然伤在江恒身上，她却好像更为虚弱，不受控制的趔趄两步，脚下不稳。</p>

她抚摸着江恒的侧脸，嘴唇颤栗，目光急切的扫过他染血的脸：</p>

“醒醒。”</p>

没反应，似乎连一点证明他还活着的气息都没有了。</p>

唇瓣分分合合，始终发不出半个音节。</p>

恶欲凑上前，烛火映出两人的影子，随着烛火轻轻晃动，僵在原地，始终没有吻上去。</p>

她不敢，即使过去几千年，即使他不是他。</p>

没有孤注一掷的疯狂做底色，她还是习惯躲在阴影里，情到深处也只敢触碰他冰冷的额。</p>

恶欲无限依恋的环抱住江恒的脖子，将头缓缓靠在他肩膀。</p>

这个动作她早就想做了，当初一迟疑，晚来了几千年。</p>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p>

她哑声哽咽：</p>

“我也爱你啊，你怎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p>

寂静的地下室，摇曳的烛火映的她侧脸一片火光，她放肆的流泪。</p>

尘封多年的哀怨一如决堤洪水，随着泪水与凝固的污血混合。</p>

恨是真的，爱也是真的。</p>

只是这么多年，那一点藏在逼仄狭隘里窥不得天光的爱。被扭曲的变了质，早就不像当初那般。</p>

可能她自己也知道，这点东西，拿不出手，也配不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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