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花费了这么多，到了最后却不一样，你只是苦笑着告诉我，是我不懂。那天，我们都喝多了。我第一次见到你落泪，虽然在黑暗里很不显眼，但我还是看到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p>

时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知道他是在跟谁讲话：</p>

“你耗费了这么多，你说遮在你头顶上的天一直把你给压着，现在好了，你成了天，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你又在害怕什么？我还是不明白啊……”</p>

“之后我们见面越来越少，你身上的血腥味更浓郁了，眉头中间的沟壑也越来越深，我们说的话也少了。之后，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p>

时妖侧头，嘴角咳出口血：</p>

“我不知道这中间的明争暗斗，只知道你为了救他，跑到地府要人，把阎王都给得罪了。江恒，你多厉害啊，最终怎么样了？还不是被心上人给一箭穿心？哈哈哈……我就说，你们人，当真有意思，有趣极了。”</p>

他笑着，自言自语，像是已经陷入了那片回忆，我听的揪心。</p>

这中间的故事还真是曲折。</p>

“对不起……我咳咳咳，我第一次大杀四方，我之前答应过你，不要让手上染血，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可你死在我面前，我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对不起，只是后来才明白……他也是身不由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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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我们不都是身不由己吗？”</p>

他默念这句话，用手背将血擦干净。</p>

身不由己……</p>

这个词语穿越了千年呼啸着压在我们身上，照样要把人压死了。</p>

几千年前大家身不由己。</p>

几千年后我们莫名其妙卷入一场谜团当中的找不到出口，不也是身不由己吗？</p>

我大概已经想到了，我跟江恒既然生生世世都是孽缘，那个所谓的心上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了。</p>

时妖身上浮现着难以忽略的死气，那是将死之人才有的气息。</p>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整体呈现乌紫色，手掌大小，木牌的表面有不少坑洼，像是刀剑这种利器砍出来的。木牌末尾还挂着一条金色的流苏，与木牌的肃杀气质格格不入。</p>

上面刻的字已经模糊，只能依稀看到江恒和最上方“通行令”三个大字。</p>

这么个木牌，似乎有温和和肃杀的同时存在，两个完全相反的词，用在它身上却并不冲突。</p>

或者说，木牌本身因为常年在刀光剑影之间有了杀戮的戾气，又因为主人常年灌输的爱，多了层温柔。</p>

时妖把木牌扔给我，我拿在手里，木牌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应该是黑檀木做的。</p>

“这是什么？”</p>

“他赴死前托我给你的，绞杀的通行令。这是他一生所求，他原先以为，当上了班主就好了，却发现只是徒劳。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是希望这个东西能让你安全，因为如果上一任班主被杀，拿到班主令牌的人就可以成为下一任，这样至少保证你的安全。他也不会想到，最后你是被我杀死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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