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眼睛睁大。</p>

肉没了腥气，滑嫩可口，鲜香的汁水溢满口腔，是他从未尝过的美味。</p>

他下意识将剩下的，足有巴掌大的肉片整个塞入嘴里，又下意识地嘬了嘬手指。</p>

“这、这是……”</p>

长者抿了抿嘴，悄悄咽了口口水，问道：“枫，泽，到底是怎么回事？”</p>

泽有些无措，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老老实实道：“是枫大哥让我这么干的，我也不知道。”</p>

祁漾撕下一片熟了的肉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后，热量顺着食道淌入体内，因为失血和少衣少食流失的体温稍稍恢复。</p>

他往火堆旁靠近了点，痴迷地看着耀眼的火光，哑声说道：“我今天上午在家休息，做了个梦，梦里有兽人造出了火来。有个声音告诉我，那是火，是神的恩赐，是邪神的天敌，我醒来后就想试试。”</p>

“如果是恩赐，为什么天火会烧死兽人？”</p>

祁漾：那水还能淹死兽人呢，大家不还一样的喝？一样的赞美兽神？</p>

“族长，神的想法怎么是我们能揣测的？”长者不赞同地制止了族长的话，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p>

他目光灼热地看向祁漾，问道：“兽神还说了什么？”</p>

祁漾心下一哂，在这片大陆，兽神是唯二的神，另一个则是邪神，像是黑暗、死亡、灾难等等一切不好的都能赖祂头上。</p>

祂们都是兽人们杜撰出来，以作为精神寄托的存在，并不真实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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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兽人们自有一套逻辑，并对此深信不疑，这就够了。</p>

祁漾略作沉吟，抬眸看向长者。</p>

他拿出以前任务中装神棍的架势，眼神变得虔诚而专注，琥珀色的眼瞳仿佛阳光一样熠熠生辉。</p>

在其他兽人眼里，这位落难的第一勇士变了，像是得到了兽神眷顾，将光辉笼罩在他身上，又像是兽神亲临，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仰，不敢再无礼地俯视他。</p>

祁漾举起一根燃火的木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自带混响。</p>

当听到他传达的“神谕”，所有兽人忍不住头皮发麻，继而浑身颤抖。</p>

“神说，永夜将至，但光明长存。”</p>

长者深深凝视着他，突然跪下，高呼：“愿兽神使者引领我们抵抗邪神。”</p>

泽呆滞在原地。</p>

过来凑热闹的叶一脸莫名和惊讶。</p>

族长深吸一口气，跟着跪下。</p>

他将拐杖横放在面前，深深拜伏而下时，虎目洒泪，以虎啸山林之势，大喊：“愿兽神使者引领我们抵抗邪神。”</p>

其他兽人不明所以，但看族长和长者都这么喊了，跟着伏跪下，对着祁漾高呼：“愿兽神使者引领我们抵抗邪神。”</p>

转眼间，祁漾这个坐在地上的半残就成了最高的那个了。</p>

祁漾下意识想说免礼，顿了一下，捏了捏嗓子，气沉丹田，力图用声音压过在场所有扯着嗓子喊的兽人。</p>

“永夜将至，光明长存。”</p>

“永夜将至，光明长存。”</p>

“永夜将至，光明长存。”</p>

祁漾有种自己又在搞邪教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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