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宝再次说：“妈妈，我梦到爸爸了。我把爸爸带回来了。”</p>

欧允棠蹲下：“小宝，你爸爸……一定会醒来。他、他舍不得我们娘俩。他、他得回来养活我们娘俩。”</p>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会负责，他会回来找我们。”</p>

莫小宝点头：“嗯，妈妈，我们回去吧，说不定爸爸已经醒了。”</p>

欧允棠轻轻抚摸莫小宝的头发：“……好。”</p>

“刚才的烟火好不好看？你今天要记得写小作文读给你爸爸听。”</p>

莫小宝点头：“行，我写八百字的小作文。”</p>

母女俩扭身，然后顿住脚步。</p>

时间凝固，空气冻结。</p>

黎明的星子隐没，层云被晨风吹散，露出来日光浅白的光线。</p>

光秃秃的后花园，无花无叶的枝条当中，站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p>

他穿着条纹病号服，看着有些晃荡。</p>

他眼神坚毅，幽深的眼眸含泪。</p>

似是穿越了山河大海，顺着风找遍千山，寻觅万里，终于找到了他的慰藉。</p>

莫小宝大叫一声：“爸爸。”</p>

她松开欧允棠的手，飞奔过去。</p>

莫悍山弯腰，伸开双臂，接住女儿。</p>

但是莫小宝的冲击力太大，他又长久卧床，结果被莫小宝给撞在地上。</p>

莫悍山紧紧抱着莫小宝，两个人躺在地上打了个滚。</p>

“爸爸，你真的回来了？”</p>

莫悍山低笑：“爸爸回来了。”</p>

“爸爸感谢小宝，把爸爸给带回来了。”</p>

莫悍山在莫小宝耳边低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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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宝趴在莫悍山怀里，点了点莫悍山的鼻尖：“爸爸，你不乖，你这么久都不回来？”</p>

莫悍山嗓音嘶哑:“……抱歉，对不起。”</p>

他搂着莫小宝坐起来，抬头看不远处的那个女人。</p>

憔悴。</p>

无比憔悴。</p>

消瘦。</p>

无比消瘦。</p>

只需要一丝风，就能把她吹倒。</p>

脸颊凹陷，双眼红肿。</p>

沉默地看着自己。</p>

莫悍山牵着小宝的手，走过去。</p>

一步步，越来越近。</p>

一步步，越来越快。</p>

一步步，越来越迫切。</p>

带着炽热，带着渴望，带着千军万马难以阻拦的力量。</p>

走过去。</p>

他松开莫小宝，嗔怪地说：“怎么也不穿外套，想感冒？”</p>

他抖了抖外套，给欧允棠穿上。</p>

欧允棠不动，那双俏丽的大眼睛看着莫悍山。</p>

眼睛红肿，然而不掩其光芒。</p>

“你回来了？”</p>

莫悍山搂住她的腰：“嗯。”</p>

欧允棠怔怔的：“你回来了？”</p>

莫悍山心痛如绞：“嗯，我回来了。媳妇儿，我回来了。”</p>

他搂住欧允棠，死死搂紧怀里这个消瘦的身躯：“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p>

“媳妇儿，我好想你。”</p>

他低头，双臂微微用力，让欧允棠踩在他双脚上，脑袋靠在她肩头：“媳妇儿，我好想你。”</p>

嗓音低沉，无比暗哑。</p>

两颗心贴在一起，怦然跳动。</p>

一开始不是一个节拍，后来，似乎有人在指挥一样，变成了一个拍子。</p>

怦</p>

怦</p>

怦</p>

怦</p>

欧允棠终于落泪，突然抬手捶打莫悍山：“你还知道回来？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我要和你离婚------离婚----”</p>

她粉拳无力，莫悍山任凭她捶打：“我宁肯你打死我，也不离。”</p>

莫小宝偷笑，她跑到银杏树下，摸着银杏树：“树奶奶，我把我爸爸带回来了，谢谢你。”</p>

老银杏树说：“呵呵，不谢。那个世界怎么样？给我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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