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怎么会在这儿？”</p>

“她如果来了，媳妇儿怎么办？媳妇儿会急死。”</p>

“莫悍山，你死心吧。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老死，让她们娘俩在那边好好的，比啥都好。”</p>

莫悍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颓废地靠在电线杆子上。</p>

他茫然四顾之际，眼角扫到一个小女孩儿，穿着红色的棉衣服，红色的小棉鞋，竖着两个冲天辫，系着红绸带。</p>

和两岁时候的莫小宝一模一样。</p>

都是天真可爱的小女娃。</p>

她父母松开她的手，整理拎着的大包小包。</p>

女孩儿皮得很，也不看路，不看红绿灯，直接过马路。</p>

小小的一只，倒腾着小短腿，奋力往前跑。</p>

她倒腾还挺快，两三秒就跑到了马路当中。</p>

一辆货车飞驰而来，这货车很高，小女孩就在司机的视线盲区。</p>

莫悍山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吓得僵住，像是冬天的小麻雀一样。</p>

“小宝，不怕，爸爸来救你……”</p>

莫悍山想也不想，直接扑过去，抱住小女孩儿，死死护在怀里。</p>

他被撞得在半空中翻了个身，随后“嘭”地落在地上。</p>

那个小女孩，还好端端藏在他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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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悍山口里狂喷鲜血，然而他没觉得疼：“乖，不怕，爸爸在的。”</p>

女孩的父母被惊呆了。</p>

莫悍山的灵魂渐渐飘到半空中，看着女孩儿的父母扑过去，慌乱不堪。</p>

解脱了。</p>

终于解脱了。</p>

他要去找女儿和媳妇儿了。</p>

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p>

蓦然，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扯住他的大手：“爸爸，赶紧回去。要不然就回不去了。”</p>

莫悍山再次听到了女儿的声音，还摸到了女儿的手：“小宝？”</p>

“爸爸，别说话，跟我回去。”</p>

……</p>

医院内，不知道谁在后院放了一盘鞭炮，还挺响。</p>

欧允棠瞬间就醒了。</p>

才凌晨四点多钟，天还没亮。</p>

莫小宝依旧靠在莫悍山的肩膀上，沉睡。</p>

欧允棠下床看了看莫悍山，摸了摸他的体温。</p>

一切都挺正常。</p>

她开了窗子，夜的风温柔涌入，带着些许的寒气和湿气。</p>

紧接着鞭炮声密集起来，噼里啪啦响个不停。</p>

欧允棠才意识到，今天初五了，大家都在放鞭炮迎财神呢。</p>

啪。</p>

一个超级响的二脚蹬冲到半空，轰然裂开，震得窗子都响了一下。</p>

欧允棠赶紧关窗，生怕吵醒了莫小宝。</p>

“妈妈。”</p>

欧允棠回头一看，莫小宝坐在床上，两眼发亮：“妈妈。”</p>

欧允棠低笑：“小宝醒了？今天大年初五，大家都放鞭炮迎财神。小宝想不想出去放鞭炮？妈妈带你去。”</p>

莫小宝迷迷糊糊下床：“想。”</p>

她又说：“妈妈，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爸爸了。”</p>

欧允棠搂住她：“我也梦到你爸爸了。他很好，有吃有喝的，不用担心他。”</p>

莫小宝看了看依旧闭着双眼的莫悍山：“哦，我梦到爸爸站在十字路口了。他看到我，还说想我。”</p>

欧允棠说：“他那么爱你，肯定想你。小宝，我们去放鞭炮吧。你八叔叔带了不少鞭炮，你看，这么多。”</p>

莫小宝走过去：“妈妈，就放这个吧。这个好看。”</p>

欧允棠给莫小宝穿好棉衣，拿了打火机：“我们今年还没放过鞭炮呢，你爸爸要是知道了，又要说我懒。走，我们去后院，多放几个。回来你写篇小作文，读给你爸爸听。”</p>

她开门，带着迷迷糊糊的莫小宝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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