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升了一个台阶，老环卫工人成了莫悍山的老大哥。</p>

“大哥，我在超市上班，我给你办个会员，平时可以买打折的东西，能省不少钱。你把你身份证或者嫂子的身份证给我，我替你办。”</p>

老环卫工人当即把身份证给了莫悍山。</p>

莫悍山心里一阵愧疚。</p>

但是他也没办法，只好等将来回报老工人了。</p>

他拿着人家的身份证办理了银行卡，买了个最便宜的手机，办理手机卡。</p>

等这一切都办理好，他松了口气。</p>

他，也算是融入了这个时代了吧？</p>

他学会了用手机上网，购物，学会了用手机买东西，渐渐适应了这个社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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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把他提拔为副主管，管着一个大超市的进货和理货工作。</p>

这些，对莫悍山来说，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p>

这天，超市高层开会，要在边疆各县城设点，扩大超市版图，计划在西疆开设连锁超市。</p>

那边基层员工好招，但是很难招到有经验的管理者。本地的高级管理者不乐意过去。</p>

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孩子都在这里上学，谁都不想离家太远。</p>

莫悍山却报名了。</p>

高层很高兴，把莫悍山提拔成主管，安排他去了西疆。</p>

莫悍山和老环卫工人告别后，直奔西疆。</p>

他很想媳妇儿，很想小宝。</p>

如果能去西疆，说不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p>

他必须得回去。</p>

他的事业，他的一切，都在那里。</p>

……</p>

莫小宝终于知道莫悍山出事了。</p>

寒假的时候，莫小宝、莫凊德、董倩华和黄娟都到了深城。</p>

莫小宝哭成了个泪人。</p>

黄娟就偷偷劝莫小宝：“小宝，你可不能哭，你要是哭了，你妈妈会更伤心，会撑不下去的。你得坚强，你得笑。”</p>

莫小宝很听话，就不哭了。</p>

夜里睡觉也不肯回去，和欧允棠一起陪着莫悍山。</p>

欧允棠给莫悍山用湿毛巾擦身子，莫小宝就在旁边帮忙。</p>

欧允棠忙完了去洗澡的时候，莫小宝就拿了书给莫悍山读小说，就跟她小时候，莫悍山给她读小故事一样。</p>

等欧允棠洗好了澡出来，看到莫小宝依偎在莫悍山身边，低声念书，眼角一酸，又退回洗手间。</p>

她不能哭。</p>

她还得把小宝带大。</p>

要不然，等莫悍山回来了，看到自己没好好带小宝，不知道会怎么骂自己呢。</p>

还有滴星农场，滴星超市，还有“一滴泪”。</p>

她绝不能倒下。</p>

欧允棠放肆的流了一会儿泪，然后擦干，等眼里的红丝消了才出去，微笑着说：“小宝，让爸爸睡一觉吧。”</p>

莫小宝摸了摸莫悍山的下巴：“爸爸，睡觉吧。小宝陪你睡觉。”</p>

一家三口，就这么挤在一张床上睡着了。</p>

很快除夕到了，八千里、丁丛笑、莫凊德和董倩华、黄娟送了饭过来，在医院里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p>

饭后，莫小宝和欧允棠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烟火鼎盛，一时黯然。</p>

莫小宝拉着欧允棠的手：“妈妈，放心，爸爸一定会醒来的。我知道爸爸一定会醒。”</p>

欧允棠勉强一笑：“那当然。等他醒了，就赶紧让他去挣钱。天天躺着，比懒汉还要懒。”</p>

莫小宝隔着窗子看了一会儿烟火：“妈妈，我困了，咱们睡吧。”</p>

欧允棠照例帮莫悍山擦了身体，帮他翻身，然后带着小宝，和莫悍山挤在一张床上。</p>

欧允棠很累，觉得浑身都没力气，很快就睡着了。</p>

莫小宝等欧允棠睡着，睁开了眼睛。</p>

她穿好了衣服，开门出去。</p>

她走到医院住院大楼的后面花园里，这里有一棵几百岁的银杏树。现在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老旧的枝桠，沉默地伸向夜空。</p>

莫小宝蹲在树下，抱着膝盖，流泪。</p>

小小的一只，别提多可怜了。</p>

“爸爸，你去哪儿了呀？妈妈很累了。”</p>

“妈妈每天都要看很多文件，要签很多字。”</p>

“妈妈还要给你洗澡，给你翻身。”</p>

“爸爸，你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妈妈就会哭了。”</p>

“我都看到妈妈偷偷哭了好几次了。”</p>

“爸爸，妈妈好瘦，妈妈脸上都没肉了。”</p>

“爸爸，我要你回来照顾小宝，照顾妈妈。”</p>

“呜呜，呜呜呜呜----”</p>

莫小宝说不下去，脑袋贴在膝盖上，小声哭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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