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嘹亮的哭声。</p>

“哇---”</p>

这小嗓门，比夏天的知了还吵。</p>

似乎有人在哄这个吵闹的奶娃，那人声音低哑，带着无奈和焦躁。</p>

“不哭---给你弄麦乳精呢----不哭----”</p>

“再哭，揍你----”</p>

那婴儿不听，接着哭。</p>

“哇---哇----哇---”</p>

那人托着小婴儿要走：“宝宝，你乖，别吵到你妈妈……”</p>

欧允棠费劲地开口，这才发觉，自己的嗓门是嘶哑的：“莫、莫悍山……”</p>

说也奇怪，她一出声，那小婴儿立马不哭了。</p>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转。</p>

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p>

欧允棠微微抬了抬胳膊：“莫悍山，抱过来。”</p>

莫悍山的心都漏跳了半拍。</p>

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媳妇儿，媳妇儿，你醒了？”</p>

欧允棠轻轻点头。</p>

莫悍山愣了半秒，大声喊：“医生，医生，我媳妇儿醒了，醒了。”</p>

怎么听，那嗓音里都有哭腔。</p>

几个医生冲进来，把莫悍山挤到门边。</p>

一系列的检查。</p>

翻看眼皮、听心跳、切脉搏、量体温……</p>

“产妇情况良好，好好养着吧。”</p>

恰好盐水也挂完了，护士撤掉那两个大玻璃瓶子，拔掉针头。</p>

莫悍山抱着小婴儿，几乎同手同脚地过来。</p>

“莫悍山。”</p>

欧允棠看到莫悍山，眼角酸楚。</p>

这个男人，咋变成了这样？</p>

生孩子前，他俊美。</p>

现在呢。</p>

脸颊凹陷，一脸胡茬子遮住下巴。本来就硬朗的线条，现在更加冷硬。</p>

一天不见，就瘦成了这样？</p>

头发乱糟糟的，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皱纹。</p>

那双幽深的眼，担心地看着她。</p>

抱着小婴儿的大手上青筋凸起，似乎在轻颤。</p>

“媳妇儿，你、醒了。”</p>

那语气，</p>

小心翼翼的，</p>

不敢相信的。</p>

欧允棠虚弱地笑：“呢。”</p>

莫悍山大熊一样蹲在床边，怀里搂着小婴儿。</p>

那小婴儿甚是不耐烦，舞动小拳头，一张嘴就要哭。</p>

粉嫩的小嘴，已经准备好了，</p>

肺活量充足，</p>

就要发威。</p>

欧允棠笑：“宝宝，过来，妈妈在这。”</p>

那小婴儿立马不哭了，偏头看过来。</p>

这还是母女俩第一次相见。</p>

小婴儿粉嫩嫩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欧允棠。</p>

“咦咦—嗯---”</p>

那嗓音柔和了不少，没刚才那么大声。</p>

似乎在和欧允棠对话。</p>

莫悍山小心谨慎地托着小婴儿，把她放在欧允棠怀里。</p>

小小的一只。</p>

还没有莫悍山的手掌大。</p>

软软的，轻轻的。</p>

小婴儿舔了舔嘴唇。</p>

小舌尖也是粉嫩的。</p>

欧允棠爱得几乎要落泪。</p>

这是她拿命生下来的宝宝啊。</p>

“唔，宝宝乖不乖？宝宝有没有惹爸爸生气？宝宝……”</p>

母女两人温柔地对话。莫悍山呢，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两手捂住脑袋。</p>

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他的发顶。</p>

莫悍山抓住那只手，捂住他的眼睛。</p>

那只手的手心，湿润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