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住在三楼，二楼是沈长修的书房和会议室。</p>

苏安的房间在里面，经过程苏青房门时，里面有冷气从门缝底下钻出，嗖嗖扫到了他的脚踝上，这温度极低，活像是保鲜食肉的冷库。</p>

苏安被冻得打了个寒颤，赶紧跑了过去。</p>

原身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还要早起晚睡来上学。苏安蔫儿吧唧地从被窝里爬起上课，早上七点的教室，同学彼此之间窃窃私语，气氛有些浮躁。</p>

“这怎么啦？”苏安扒拉出书包里的肉包子，啃着问同桌。</p>

同桌叫黄杉，平时缺钱的时候做过平面模特，原身跟着他接过几次单子赚零用钱。黄杉今天笑得特别傻，牙根都跑了出来，“苏安，你不是没钱花吗？来活了。有大画家来咱们学校招模特，时间就定在下午三点，闲置的那个美术教室。”</p>

苏安好奇，“哪个大画家？”</p>

黄杉掏出手机给他看，“这位。”</p>

百科上正是这位画师的资料，一拉下去全是荣誉奖项。苏安看得晃眼，把页面调回了第一页。</p>

附带的照片是画家接受采访时抓拍的一张侧颜照。</p>

画家坐在人群之中，正低着头点燃嘴里的烟。黑卷发垂在耳侧，阴郁地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苍白到病态的下颔。</p>

夹着烟的五指很长，同样苍白的中指上方带着一个黑『色』的老鹰戒指。</p>

苏安抬头一看，大画家名叫何夕燃。</p>

三十七岁，和沈长修是同辈，比苏安整整大了十九岁。</p>

皮囊很好，苏安警铃瞬间提起，提防，“这个叔叔看起来好年轻。”</p>

黄杉跃跃欲试：“试试？”</p>

“试试，”苏安扒着手指头算着零花钱，可怜兮兮道，“我没钱了。”</p>

这是表面原因，真实原因是苏安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是楚鹤的人。</p>

下午三点，两人来到了画室门口。他们到的时候，画室门前已经排了老长的队。</p>

苏安瞧瞧天上硕大的太阳，“同学，你们在这排多长时间的队了？”</p>

“二十分钟吧，”前面的同学抽空回了一句，继续紧张兮兮地抖腿甩手，“你别跟我说话，我正在组织语言。”</p>

苏安：“……行叭。”</p>

美术教室的玻璃窗口处被拉上了帘子，只留着一道缝隙，或许里面的人可以从缝隙里头看清学生们的各『色』神『色』，可外头的人却看不见里面。</p>

苏安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他，进门后扑面而来一股尘土和发霉的味道。美术教室里，有两三个人坐在角落，抬头朝他看来，“同学，往前走一点。”</p>

苏安往前走了两步，他们打量了下苏安的外形：“有当过模特的经验吗？”</p>

“有过四五次，”苏安站得规规矩矩，腆着张老脸装乖，“但是没当过人体模特。”</p>

“人体模特是要全『裸』的，”工作人员笑嘻嘻，“这个你知道吗？”</p>

苏安有些忡愣，软软地道：“啊。”</p>

笑声哄起，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最里面响起，“转一圈。”</p>

苏安下意识转了一圈，竖起耳朵听这几个人的谈话。他现在正在抽条期，少年感的单薄和高挑合二为一。身形很漂亮，只是被宽松的校服包裹住了，看不出比例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