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卿山猛地站起来。</p>

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黑。</p>

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p>

“你……”</p>

为什么会来？</p>

你不是走了吗？</p>

你回来做什么？</p>

心脏跳得很快，几乎要拉扯着他冲出去，冲到那个人的面前。</p>

“你不下来？不下来也行。就这么说吧，我要追你。”</p>

单卿山心跳很快。</p>

喜悦几乎要冲出胸腔。</p>

他不说话，那边应激。</p>

“你再敢说不行试试呢？我可没说过你不愿意我就放弃！”</p>

“单卿山，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p>

“我只要你一句，只要你说，你讨厌我，我就走。”</p>

周崇的声音透着冷，却很坚定。</p>

是孤注一掷的决绝。</p>

单卿山握紧了手里的锦盒。</p>

说不出口。</p>

夜很静，将几秒的空白拉出让人心慌的静。</p>

然而心慌是单卿山一个人的。</p>

周崇在这几秒的空白里，嘴角逐渐上扬，逐渐自信。</p>

“你敢说吗？”</p>

不敢。</p>

周崇笑了一声，知道自己拿捏到了，故意道。</p>

“你说啊。”</p>

“……你……”</p>

“宝贝，我讨厌你，是我开头。”</p>

“……”</p>

即便看不到周崇，单卿山都能从这句话里，想象到他现在张扬得意的模样。</p>

听筒里沉寂两秒。</p>

周崇：“你现在在卧室吗？”</p>

“嗯。”</p>

“那行，我跟你表白两次了，都没送过你花。你不要乱动。”</p>

单卿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走出卧室刚好看到一大束玫瑰从阳台飞进来，砸在地上。</p>

花束喷出无数的玫瑰花瓣。</p>

扬起，又落下。</p>

像下了一场玫瑰雨。</p>

鲜红的，热烈的，像周崇这个人。</p>

单卿山想去捡花，还没碰到，就改了主意，猛地冲出门去。</p>

还未完全落下的玫瑰花瓣，被他带起的风重新扬起。</p>

周崇仰头看着单卿山家的灯，看着阳台上随风飘扬的白色短袖。</p>

“单老师，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都不知道我能这么喜欢。”</p>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p>

只可惜，这句话单卿山没听见。</p>

他在楼道里。</p>

楼里的声控灯都被他跑下来的动静惊亮。</p>

正在逐个暗下来。</p>

楼梯间也就一层层地暗下来。</p>

单卿山眼睛死死盯着外面那双鞋，扶着墙平复呼吸，正在通话的手机垂在身侧。</p>

他深呼吸，喘匀了，估计不会看出异样了，才步伐平稳地走出去。</p>

心却没有静下来。</p>

眼里只有周崇。</p>

情难自控。</p>

周崇对着手机喂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复，正要走。</p>

身影落在单卿山眼里，和初次告白那天的离开重合。</p>

单卿山加快脚步，从后面追上去，猛地抓住他的手腕。</p>

两人俱是一怔。</p>

周崇笑着晃了晃自己被他抓着的那只手。</p>

“干嘛呢这是？怕我走？”</p>

单卿山脸一热，有了主意，把人往楼上拉。</p>

周崇脸上扬起笑容，故作矜持。</p>

“不是不肯让我追？那还晚上带我上楼？我先说啊，我就买了花，没买套。”</p>

单卿山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踏空。</p>

稳了稳情绪，把人拽到门口。</p>

“你要是不介意，我是不——”</p>

周崇看到了铺满玫瑰花瓣的出租屋。</p>

沉默。</p>

就沉默。</p>

他干笑两声，“哈哈，我力气挺大。”</p>

“打扫干净。”</p>

周崇：“……”</p>

周崇：“那你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好了，还下去抓我？”</p>

单卿山松开手，往里走。</p>

“打扫完记得把它扔掉。”</p>

周崇感到扎心。</p>

声音里有微妙的委屈和不情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