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让人给你打了个暖玉的手壶，明日便可送到你手中了，”</p>

“你这人嘴那么毒，冬日里的冷风比你的嘴还毒，你可要防着点。”</p>

“你说我欠你那么多顿饭，说好的要还到明年夏天呢，”</p>

“我还欠你那么多银子没给呢，”</p>

她说着，眼眶泛了红，可是她始终没说出她最想说的那句话。</p>

夙云舟，你还会回来吗？</p>

你去哪啊？</p>

我们还会见面吗？</p>

他们就那样坐着，就像多年前那般，一壶茶，便可坐半日。</p>

终是夜深了，她坐麻了半边身子，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与他告别。</p>

“你少喝些茶，夜里喝茶伤神，你那么爱重容貌的人，伤着了，可就不是美人了，”</p>

夙云舟就那般望着她，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p>

他披风里头穿的是与她初见时的那件衣裳。</p>

“小美人，我走了，”</p>

夙云舟招了招手：“赶紧走，”</p>

苏琼华转过身，出了夙之阁，今夜无月。</p>

她抬着头望着夜空，鼻尖酸涩。</p>

“小美人，记得回来找我，”</p>

黑夜中，她朝楼上说出最后一句话。</p>

也不知那人听见了没。</p>

可楼上迟迟没有回应，她站了一会。</p>

身影便消失了在夜色中。</p>

苏琼华走后，夙云舟迎着冷风，站在窗边，夜色无沿。</p>

佩风递给夙云舟一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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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亲启”</p>

信封上明明白白的写了四个字。</p>

“佩风，收拾东西吧，”他摩挲着手中的暖玉，垂下眼帘，看不清神色。</p>

“阿纳，”时隔五年，佩风再次唤出了那一声雪原话。</p>

鹤月，晚花，重雪，单膝下跪出现在夙云舟面前。</p>

一辆马车，在暗夜中，从夙之阁内驶出。</p>

纪长安没有去送夙云舟，两个大男人，他要是红了眼眶，岂不是丢人。</p>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搬了个梯子，爬上了夙之阁最高的房顶。</p>

眺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它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再也看不见。</p>

他似乎看见了，与这人初见时。</p>

他嫌恶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对着身旁的少女说：“你也不给人买身好点的衣裳，”</p>

“他一个大夫，穿的那么寒酸，以后治病，谁敢信他啊，”</p>

他站在屋顶站了许久，凉风吹的他的身子都麻木了，他才颤颤巍巍的爬下了梯子。</p>

夙云舟走了。</p>

走的悄无声息，在第二日清晨，苏琼华下了朝，夙之阁的小厮站在昭华府门口。</p>

他双手呈上虎符，与夙云舟留下的一句话。</p>

“昭华，暖阁的燕，会冻死在寒冷的冬天的，”</p>

苏琼华拿着那张纸，眼泪就落了下来。</p>

“就不能说一声再走吗？”</p>

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我给你打的暖玉手炉，你还没带走呢，”</p>

她扭过头，倔强的不让人看到她难过的神色。</p>

“走了也好，省的……我老惦记着给你花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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