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还在感叹夏日悠长，这月却已觉秋日短促了。</p>

今日离帝告假。</p>

没有早朝。</p>

大离的皇陵落在的不远，离京半日的马程。</p>

福斯给离帝递了香。</p>

离帝恭敬上香，扫坟。</p>

他面前埋葬的是先帝的嫡子，平安王苏砚，也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p>

若是先帝不荒唐，他的兄长没有替父谢罪自刎在皇墙上。</p>

想来如今，稳稳当当的坐在帝王宝座上的便是他兄长了。</p>

如若兄长未死，那他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会为了这个位子，争的头破血流。</p>

最终唯余，活下他一个。</p>

离帝微服出宫，身边只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皇卫。</p>

“兄长，我来看你了，”也只有在兄长墓前，离帝才会放下身为天子的规矩。</p>

事事亲为，他也不会自称“朕”了，只有此时，他只是平安王的弟弟而已。</p>

福斯在身后一言不发，每年的这一日，皇上总是格外思愁。</p>

想着东仁王世子，三日后便会抵京，到时，皇上还得再伤神一日。</p>

他不免心中叹息。</p>

杨府</p>

杨怀序站在杨秀面前，看着杨秀嬉皮笑脸的模样，头疼的很。</p>

想他养家世代书香，克己守礼，怎么就养出那么一个从不循规蹈矩的幼女呢。</p>

偏生他爹他夫人跟皇后还疼的厉害，打不得骂不得，训两句就去他爹他夫人那哭，有时候还哭到皇后那。</p>

真当是人如其字，娇娇。</p>

“这个月第几次了？”他板着脸。</p>

杨秀才不怕她爹板着脸呢，笑嘻嘻的开口：“不多不多，也就四次，阿爹不气，您打小就疼姑母，我不得多帮阿爹去瞧瞧姑母啊，”</p>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老是往外跑，名节还要不要了，就能不能学学张大人家的幼女，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从不往外跑，”杨怀序寻她。</p>

“那我去问问张大人，要不让嫣然来给您当闺女，我去给张大人当闺女，免得爹，天天惦记着别人家的闺女，”</p>

杨秀嘴角上扬，日常逗爹，她都逗出经验了。</p>

他爹马上就要生气了，要开始训她了。</p>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口无遮拦，”杨怀序气结。</p>

“简直是一派胡言，口无遮拦。你看，爹，你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我都会了，”杨秀学着杨怀序的话。</p>

杨怀序更气了，却听杨秀开口：“接下来是不是该罚我跪祠堂，让我抄女书啊，”</p>

“杨娇娇，”杨怀序厉声，连她的字都喊了出来，可见是气急了。</p>

“阿爹，你还是别罚我了，我跪不到半个时辰，阿娘就要来找你麻烦了，你信不信，”杨秀一点也不见怕的。</p>

“阿爹今日难得不上朝，陪娇娇一同出门逛逛嘛，你都好久没陪娇娇了。”她撒娇的挽住杨怀序的胳膊。</p>

“女儿年后就及笄了，留不了两年就得嫁出去了，以后阿爹想娇娇了，都没法陪娇娇了，”杨秀从善如流的哄着自己的爹。</p>

只要拿她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做说辞，她爹就会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气都会消。</p>

果然杨怀序脸色好看了很多，甚至眼中还有几分不舍，但嘴上却一点也不留情。</p>

“就你这样，谁家好儿郎会要你，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p>

杨秀才不管呢，她就继续撒娇：“阿爹最好了，陪娇娇出去逛逛嘛，最近满堂出了好些好看的首饰衣裳，阿爹买回来，哄哄阿娘也好，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