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似亮未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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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回到了城北山顶,冯莽叫出了福叔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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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碰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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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活着回来了,他们都说……我还以为……”福叔止不住的抹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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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龄拍拍他的手,给他塞了两锭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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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现在跟着辛参领办差,有些忙,福叔你受累,照顾好自个,还有张哥、冯朵儿他们,这个要饭的伤的厉害,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也麻烦你了,等过几天就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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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福叔的看了眼疯瘫子,差点脱口而出,听了薛龄的话明白过来,“唉,也是可怜人,我会上心的大人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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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龄转头又交代冯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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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莽,你继续盯着那个黑大,你这回发现的消息重大,这是奖赏你的,等这水患过去了,买点好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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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莽捧着沉甸甸的银子,笑的眉不见眼,猛的一听这话,“啊?大人这就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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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福叔一个我怕他忙不过来,我还有事儿,何况要饭花子好不容易救回来,他伤的这么重,也得找医师好好医治,你跟福叔一块儿,安心等我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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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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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交代完,薛龄带着徐伏虎,找到了辛参领的营帐,刚好碰上匆匆赶回的程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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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谨言呢?你把他……他还活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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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但是也快了,辛参领的人看着他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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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块儿又去了钱老四的营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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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四大马金刀地坐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裹成茧子的孟谨言和惊慌失措的医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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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哥辛苦,程将军要审一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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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他们一个吓破了胆,一个彻底灰了心,没什么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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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知道了,多谢钱老哥。”薛龄诚心诚意的跟他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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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四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光头,一巴掌拍在了薛龄的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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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你行九我行四,咱们一起在辛参领手下领差,都是自家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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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薛龄和钱老四的松快和气,程锦荣和孟谨言几乎是相对无言,沉默的气氛都要凝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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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谨言,你是疯了吗?他们是军中发现的奸细,你杀他们灭口,你想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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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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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怎么会!怎么会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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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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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言不发就这么等死?你想的美!军中叛徒一经核实,要受极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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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谨言始终一言不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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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龄垂着眼,默默的看着程锦荣,有些怜悯,又有些羡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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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同事、战友,这样特殊的感情他从来没有过,甚至连个像样的邻居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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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大人们总是低头看着他,有怜悯,有贤物,有同情,有好奇,但都是匆匆过客,一触即走,后来长大了,就更无所谓了,这些轻飘飘的目光也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