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p>

宁轲无言，只是拔剑。</p>

青黑古剑出鞘的瞬间，他轻轻地抚过剑身，目光渐渐纯粹。最终，他眼里就只剩下持剑者独有的赤诚。</p>

嗡！</p>

大道的嗡鸣声和剑鸣声重合。青黑古剑不再震颤，它浑然一变，变得像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剑。</p>

轰！</p>

大道神纹在浮现，数之不尽！</p>

剑之临境在轰鸣，演化极道。</p>

咻！</p>

宁轲出剑了。</p>

一瞬间——</p>

古朴的剑芒划破长空，厚重的剑气杀伐而至，那凝实至极的剑意绝对能让世间一切生灵为之胆寒。</p>

这一剑，对于宁轲自己来说就只是极其普通的一剑。可对于赵扶摇来说，却是恐怖到极致的一剑。</p>

古朴、厚重、凝实……</p>

可怕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纵然赵扶摇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刻，他那双手也会不由自主地为之颤动。</p>

“这就是我渴望的力量。”</p>

心底一声暗叹。</p>

心境一道波澜。</p>

赵扶摇的眸光愈加璀璨。</p>

道主级！</p>

大道的主人！</p>

他知道，作为剑之道主，宁轲只凭一念就能压制天下众剑修。</p>

可在他们的这场对决中，宁轲根本就没对他行使这无上权能。</p>

而即便是这样，那独属于宁轲的威压也不是他能轻易抵挡的。</p>

这就是差距！</p>

一瞬，一念。</p>

呼——</p>

破空声起。</p>

宁轲一剑杀至，直取他的咽喉。</p>

冰冷的杀机让赵扶摇立刻清醒。</p>

黑白剑华绽放。</p>

两根骨刺，两把剑，被赵扶摇挥舞起来，如入水之游龙。</p>

叮！</p>

叮叮叮——</p>

咔！</p>

滋滋滋——</p>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最开始的一千招，他们俩平分秋色。</p>

第一千一百八十招，赵扶摇的骨刺突然折断，彻底落败。</p>

呼！</p>

狂风骤起，一剑杀来。</p>

死？</p>

久违的感觉让赵扶摇为之恍惚。</p>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宁轲的青黑古剑已悬在他的咽喉前。</p>

低头时，他看到一袭黑袍随风狂舞。再抬头，他蓦然一愣。</p>

宁轲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p>

对方的那种目光……那种炽热而阴冷的目光，让他大感不自在。</p>

那种目光就像是在告诉他，这一战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他错了。</p>

只听宁轲冷声道：</p>

“持剑者的对决，任何时候，一念之差都足以决出生死。”</p>

“你的剑本来就是心剑，却在对决的时候心生无数波澜。”</p>

“小子，你到底在想什么？”</p>

“我——”赵扶摇欲言又止。</p>

这一刻的宁轲就像是一位严师。</p>

那一番话字字珠玑，就像是无数支心箭，箭箭都扎在他内心最深处。</p>

恢复沉默的那一刻，赵扶摇久久不能清醒，一直在回想刚刚那一战。</p>

今非昔比。</p>

他契约了整个雀族。</p>

他治愈了所有心伤。</p>

现在的他拥有更高的起点。但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失去了一些作为持剑者本就该具备的东西。</p>

在沉默中，他在心境最深处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做任何事情都一定会全力以赴。</p>

因为，那时候的他一无所有。</p>

他没什么能依靠的。</p>

他只能靠自己，他也只有自己。</p>

而如今——</p>

他拥有了很多，也因此而改变。</p>

就像是在大楚皇城时那样。天域虫阁的圣子已经足够嚣张跋扈，可他表现得比那位圣子还要更嚣张。</p>

为什么？</p>

赵扶摇恍然一笑，笑得有些苦涩也有些自责。在过去这段时间，他早就有所明悟，却迟迟没能改变。</p>

于是……他败了。</p>

他还知道，如果他还是不改，那他以后还会败。可真等到那时候，又会有什么后果？</p>

他不敢想！</p>

心境深处，波纹泛起。</p>

畏惧——痛苦——绝望——</p>

悲伤——坚毅——杀意！</p>

呼——</p>

风势渐小，赵扶摇缓缓低头。</p>

见此情景，宁轲又忆起当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