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她不敢抬头。</p>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身边这个男子。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p>

说了，便是代表了一个态度。</p>

偏偏，他下一刻就柔声道：</p>

“姐姐。”</p>

“我不像那些人，会说那么多漂亮话。”</p>

“我，我只是——”</p>

“我……我嘴上虽是喊你姐姐，可在我的心里，你早已是我妻子。”</p>

“嫁给我，好不好？”</p>

他话音未落，甘草已如遭雷击。</p>

她早就预想到赵扶摇会这样说。</p>

可真等到赵扶摇把话说出来的瞬间，她又感觉自己的心激动无比，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仿佛是失去了所有力气。</p>

她就这样愣在原地。</p>

直到许久之后，她才终于鼓起勇气缓缓抬起头。而等待着她的，是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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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温柔而真挚。</p>

一句求婚的话，他说得支支吾吾似乎是极不合格。可这句话确实是用尽了他这辈子的勇气。</p>

他这一生不长，却屡遇强敌。面对无彼岸的时候他没有怕过，面对那和尚和儒生时，他也没有怕过。</p>

唯独是在刚刚，那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他害怕了。</p>

他怕自己措辞不当，因一时失言伤害到眼前女子的心。</p>

他更怕对方拒绝自己。</p>

在小的时候，他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男子向心仪的女子求婚是要准备很多东西的。</p>

可他什么都没有。不管是财富还是地位，通通都没有。</p>

他能给她的就只是他，还有一颗心。</p>

而在这一刻，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甘草只觉得心头大石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顿时就有一种轻松无比的感觉。</p>

可赵扶摇却紧张不已，屏住呼吸。</p>

“好。”</p>

她轻轻地回应着他，声音之小更像是在喃喃自语。</p>

赵扶摇傻在原地，直到一段时间之后才清醒过来。</p>

清醒过来的一瞬间，他将她抱起，动作轻缓而温柔。</p>

“哈哈哈——”</p>

他似乎是在笑，但他声音哽咽。</p>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了。</p>

山风徐徐。</p>

最终，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坐在庙宇前凝视着这片生机之景。他们都沉默着，对着这景色一看就是许久许久。</p>

他们享受着这份静谧，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p>

雀鸣阵阵，于他们而言也是天籁之音。</p>

他们很希望刚刚那一刻可以成为永恒。</p>

……</p>

夕阳西下时，这两个相互坦白心声的人才回到墨林小城。</p>

他们来到一家酒铺之前，赵扶摇直接就开口道：</p>

“店家，我来还账了。”</p>

吱呀——</p>

刺耳的摩擦声传来，酒铺前的藤椅上有一老人缓缓抬头。</p>

那个老人衣衫整洁，却是须发花白，身形佝偻。</p>

只是这么一看，他就会给人一种他已经时日无多的感觉。</p>

他就是这酒铺的主人。</p>

此刻，他正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身着一袭黑袍的赵扶摇。</p>

许久，他才以虚弱的声音问道：</p>

“你是谁呀？”</p>

闻言，赵扶摇刚想解释，却听到不远处有声音响起——</p>

“该死的老东西，吃饭不给钱也就算了，你喝酒也不给钱？”</p>

“一把年纪了，这几两碎银子你也拿不出来吗？”</p>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p>

“就是，这老乞丐，成天就会骗吃骗喝，真是活腻了。”</p>

“给我打！往冒烟了打！”</p>

……</p>

阵阵怒骂声响起。</p>

赵扶摇一眼望去，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正被一群人围着，一阵拳打脚踢。</p>

他先是一愣，随即便走近几步仔细地打量着那个老头。</p>

甘草刚想说话，却听赵扶摇惊喜道：</p>

“兄弟！”</p>

那个瞬间，甘草愣住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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