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松离家去书院。</p>

留在家中的秦驰就成了显眼包。</p>

秦老头把他叫去正屋，不外乎是说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题。</p>

人老成精，岂会看不出今日秦驰对秦明松的不满？</p>

不患寡而患不均。</p>

尤其是老刘氏什么都紧着秦明松，难免对家里人苛刻了一些。当时李氏想送儿子去读书，老刘氏死命反对，说家里供不起第二个读书人。</p>

秦老头也没办法。</p>

凭他的手艺，确实供不了。</p>

秦驰去读书，花销全由秦老大和李氏承担，不花家里一文钱。</p>

等秦驰长大一些，便自己学会制徽墨，时常补贴家中几个小的。二郎和三郎能去就近的私塾启蒙，也是秦驰出钱出力。</p>

有了秦驰的对比。</p>

越发显得秦明松的自私。</p>

只为了他自己，从不管家人死活。</p>

三兄弟没有说什么，也是碍于孝道和亲情。</p>

但人心有杆称，谁轻谁重，心里清楚。</p>

接下来一连数日。</p>

宋绣安分守己，老刘氏也没有作妖。</p>

宋锦期间又去了一趟县里。</p>

得知金玲等人已经按照宋锦吩咐的，分别去接触宋家以前合作的药农。</p>

这些药农分布徽州六县。</p>

以歙县、绩溪县、休宁县和祁门县居多，只有两个是在黟县的。大多数是几代人给宋家做事。</p>

有少数是宋家新近培养出来的。</p>

有药商在宋家出事后，开始频频接触他们，想趁机瓜分宋家遗留的产业。唯独这些药农有些认死理，说今年与老东家约定收药的日期未到，他们不会换人卖的。</p>

等没有人上门收药再说。</p>

名单上的人家，只有五家不想收下节礼。原因是他们以为宋家出事，不会再要草药，便答应给了别人。</p>

上门送节礼的，是金玲的儿子周蔚。</p>

周蔚并没有翻脸，依旧笑着将节礼放下，说这是主家送的节礼，他作为跑腿的，没有资格收回。</p>

买卖不成，仁义在。</p>

金玲解释道：“在这些人看来，宋家已经没了，担心没人收他们的药材。有人这时候来接触，还给出高价，便答应转卖了……”</p>

“这几家都是跟宋家合作不长的？”宋锦翻了翻上面的名单。</p>

金玲点头，“合作三五年。”</p>

“那没事。”</p>

宋锦没有想过能把人全部留下。</p>

现在的情况比她料想的好多了。</p>

前世她再联系这些人，已经是两年后。</p>

大部分的药农都已经改换了东家，仅剩下十三家坚守本心，日子过得清贫也没有怨言。其实这些人本是宋氏家奴，是宋家施恩给他们恢复良籍。</p>

后来宋锦上门，他们又跟了宋锦。</p>

宋锦现在缺人手，正好先去十三家那里挑人。</p>

“小小姐，我们把节礼送去，还顺便收了一批草药，您要用吗？”金玲只懂得一些简单的炮制药材法子。</p>

宋锦吩咐道：“将上等的挑出来，我亲自炮制。”</p>

“好。”金玲应道。</p>

现在药铺人手不足，很多事情忙碌不过来，金玲前天还到牙行买了两人，安排他们对新鲜的药材进行挑拣、清洗和晾晒。</p>

宋锦在名字上画出十三家，“这十几家里，若有用得上的，雇用过来帮忙。”</p>

“好的，等蔚儿回来就让他去选人。”金玲将名单收起来。</p>

恰在此时。</p>

济方药铺的后门传来响动。</p>

是有人推开了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