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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番外四
◎分家?◎
昨天武承安那渾人心裏攢着氣, 拉着自己瞎胡鬧的時候半點顧忌都沒有,兩人最後連晚飯都是叫人端到房裏,用小幾擺着送到床上吃的。
本以為鬧騰一場怎麽也夠了, 誰知到了晚上武承安還不肯放人。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翻出個小盒子來, 孟半煙都沒來得及問一句是什麽玩意兒,就已經和水一起服下。
等到今天早晨,郎中小武大人總算得償所願地躺在拔步床裏起不來,連吃早飯都是兩個丫鬟扶着, 才勉強從床榻上下來的。
早飯吃到一半, 司馬儀派人送帖子來讓他過去一趟,這人手都擺出殘影來,理直氣壯沖着将軍府的管事來了一句:“昨兒個陛下都知道不來召見我掃我的興,你回去問問你家主子, 今天來找我是不是腦子不夠用了。”
一句話臊得那管事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還是安福機靈,見狀趕緊嬉笑着拉着那管事說要請他喝酒, 又順勢往他兜裏塞了個裝滿碎銀的荷包, 這事才算遮過去。
“怎麽了?司馬儀最近又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 他那人除了嘴上欠點兒,還能幹什麽。”
武承安輕輕嘆了口氣,原本就不怎麽好的胃口這下算是全沒有了,幹脆放下筷子揮退了屋裏的丫鬟, 拉着孟半煙進了裏間。
“是陛下。”都說飛鳥盡良弓藏,劉懋陵雖不至于幹那樣的事,但自己和司馬儀的風頭确實太惹人眼紅了。
偏司馬儀又是個不知道收斂, 或者說他也不能收斂的性子, 劉懋陵就只能把武承安單獨留下來, 讓他來想法子。
這是劉懋陵對兩個兄弟的情誼,也是一個帝王對臣子的告誡。武承安清楚這事他沒法跟司馬儀掰開來細細分說,真要這麽做,就成他和司馬儀私底下勾連擅自揣測帝王心思,不是錯也是錯。
想來想去,也就只能先這麽晾着他,就盼着司馬儀那厮腦子好使些,能想明白自己的意思。
“懂了,陛下覺着你們好,可又覺得你們太好了太順了,怕時間長了你們忘了初心,也忘了誰才是你們三人中的大小王,對不對。”
要不說人性這個東西其實很難有什麽意外呢,當初百般怨恨自己親爹怎麽能那麽薄情寡恩的人,現在坐上那個至尊皇位,也不可避免地開始了新一輪的猜忌和平衡。
孟半煙這話說得太露骨直白,聽得武承安心裏一陣酸澀,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只能拉過孟半煙的雙手,耍賴一般把臉埋進她的掌心,“你說,司馬儀那傻子能不能明白。”
“他能不能明白我怎麽知道,不過咱們家怎麽才能讓陛下更安心些的法子,我想到了。”
“嘶~”
做了這麽久的夫妻,孟半煙的手段武承安也算是見過不少。此刻聽着孟半煙語氣裏帶着笑意,還帶着幾分掩藏不住的躍躍欲試,就忍不住先倒吸一口氣。
“你忘了,昨天我跟你說過的謝家那事。謝铨那人就跟癞蛤蟆似的,粘上了就別想有個好,這會子把他一腳踢遠了,等轉過頭又趴上來了。”
孟半煙會把謝铨要給武靖父子送瘦馬的事情說出來,自然是起了心思的。現在聽武承安這麽一說,就更加打定了主意。
謝铨是朝廷命官,輪不到自己插手。但謝姨娘和武承定還是武家的人,既如此那就從根上斷了謝家的念想,大家各自安心。
“要分家?”
“必須分家。”
以前不提這事,是知道武靖一定不會肯。今天之前孟半煙在心裏琢磨這事,是因為武承安終于有些本事能力,可以跟武靖讨價還價,但現在有了劉懋陵的态度,這個家就不分也得分了。
武承安現在必須要給衆人一個态度,他不能是十全十美想什麽來什麽,要什麽有什麽的小武大人,他也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跟武靖之間有不可消融的嫌隙,才能讓劉懋陵繼續放心用他。
從松雲院搬到東院來,什麽都好唯一的不方便就是離正院比以前遠了些,眼下天氣又漸漸熱起來,每次孟半煙從東院走過去,都能走出自己一身薄汗來。
等走到正院的時候,正好碰上孫娴心帶着幾個丫鬟在曬書曬花,一擡頭看見站在廊下兩頰熱得泛紅的兒媳,登時就笑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