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老封氏回到侯府之後果然反悔,明明已經點頭同意把郭茯苓送去家廟,又反悔舍不得。連着幾天都把長子郭乾叫到跟前,先唠叨後哭訴,實在不行了就破口大罵。
郭乾一改當日在武衡家裏的氣勢,又成了往日那一幅老實忠厚的模樣。但就是不論老封氏怎麽跟自己吵鬧,郭乾都不肯松口再去替親妹妹求情,更加不肯讓郭茯苓回侯府。
武衡出殡之後的第二天,武家開祠堂休了郭茯苓,又把武翊武娥從族譜裏單列一支出來分了宗,郭乾的轎子立馬就接上郭茯苓直接去了城外的家廟,連新昌侯府的門都沒讓她再進。
武翊和武娥也很快從原本的家裏搬出來,搬到郭茯苓嫁妝單子中的一處小宅子裏。
劉桂金是那會子跟武翊提的和離,原本以為他不會肯,卻不想孟海平私底下插手了這件事。
先是分郭茯苓的嫁妝時,特地把城中兩處鋪子挪到要分給武翊和武娥這一半來。等劉桂金要和離時,又以五千兩現銀跟武翊手裏把那兩個鋪面換了過來。
鋪面他不要,就算是武翊給劉桂金的補償,畢竟他家這麽一鬧劉桂金往後再想嫁人也不容易了。武翊已然是身敗名裂,現在對要和離的妻子大方些,傳出去好歹也能讓旁人念他一聲好。
不過這些都是明面上的假功夫,主要是孟海平看中了原本屬于郭茯苓,她嫁妝裏的那個位于城東的酒肆鋪子。孟海平不願意女兒跟武翊扯上關系,只能再轉手一道便宜了劉桂金。
那鋪子不大但位置特別好,偏郭茯苓根本不會管家,這些年就由着那個鋪子半死不活得吊在那裏,每年從掌櫃那裏收個幾百兩,就這麽湊合着。
現在被孟海平一來二去的操作,鋪子到了劉桂金手裏。她又沒打算帶着嫁妝回青州,畢竟武翊能讓武婉懷上孩子,那這十年不能生孩子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
帶了嫁妝回老家,娘家也不會一直養着她。到時候又要被一副嫁妝發送出去的老路。所以劉桂金聽從了孟海平的勸說,幹脆自立門戶留在京城過日子。
那個鋪子自然也就拿出來跟孟半煙合作,孟半煙管供應這一半,孟海平幫着劉桂金負責賣酒打出招牌這一塊。父女兩個一起給劉桂金的保證是,只要這個鋪子還在,他們就保她劉桂金的日子比和離之前過得痛快。
這三個月兩人合作的生意漸漸走上正軌,劉桂金也慢慢習慣了自己抛頭露面賺錢過日子的生活。
“嬸子今天怎麽有空過來,是不是鋪子裏有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呢,還不是酒賣得太好,又有三家酒樓托我來問你,能不能把長安酒放到他們那裏去賣。”
劉桂金這些年也管家,只是管得再好也得不着郭茯苓一句好話。如今自己做主自己的事,她才發現自己也挺能幹挺能扛事的。
“能賣,不過不能再以我跟前頭幾個酒樓老板談的那個價給他們。他們要酒只能從你這裏拿,我給你是什麽價錢你散賣出去又是什麽價錢,這裏頭你能讓幾分利給這幾個酒樓,嬸子你自己定。”
孟半煙清楚,孟家酒坊現在只能做這麽多酒,京城這個滿地是銀錢的地兒,不可能光讓自己一個人吃得滿嘴流油卻不讓別人沾葷腥。
接下來三年,自己能把酒坊穩住就已經很不錯了。酒坊裏出的酒除了幾個大酒樓只專供劉桂金的酒肆,從她的鋪子再出去是賣去哪裏又要賣什麽價錢,孟半煙暫時管不了這麽多。
“這……”這事本來兩人早就談好了,但劉桂金還是覺得孟半煙給自己的權利太大,她怕孟半煙日後看到自己把就賣得太好,再眼紅。
“嬸子,您看看咱們簽過的契書,這三年您該怎麽賣就怎麽賣,賣得越多我越高興,我孟家酒坊的名聲就越大。咱們如今雖不是親戚,但有契約做保,你該放心我的。”
孟半煙看出劉桂金的猶豫,又耐心跟她解釋了一遍。劉桂金這才喜笑顏開應承下來,當即連茶都不喝就起身要走,說是時間還早正好還能約那幾個老板談一談。
送走劉桂金,孟半煙又吩咐秋禾香菱幾人都去幫武承安支應莊頭們,這才又馬不停蹄往前院來。
要說之前父女兩個始終無法心平氣和好生說話,那這段時間孟半煙開始打理孟家酒坊的生意,就不得不收斂了脾氣,重新學會如何跟孟海平做一對在人前同氣連聲的父女。
之前孟海平給孟半煙的冊子非常有用,孟半煙很快就靠着摸透京城所有酒坊的優勢,讓孟家酒坊在味道和價錢上同時脫穎而出。
又借着劉桂金的鋪面,在城中有了第一個靠得住能合作的酒肆,把去年留下的所有長安酒賣出去打響招牌,讓人都知道孟家的酒坊馬上就要出一批好酒,才讓自己去跟京城幾個大酒樓談生意有了底氣。
這些所有t的動作,每一步背後都有孟海平的影子。孟海平之前有一句話說得好,自己再跟他過不去也犯不上跟生意過不去,兩人之間現在多了銀子搭橋鋪路,孟半煙的态度也免不了平和許多。
“父親這個時候怎麽有空來我這裏,是不是新昌侯府的事很棘手。”
“老封氏快不行了,新昌侯府要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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