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遲到的賓客匆匆趕來。
侍應生推開包廂大門,梳着大背頭身穿西轉的一大一小神色肅穆地走進包廂。
幽采扭頭,随即一愣。
半晌後,他茫然道:“哥,你怎麽穿成這樣啊?”
鯉魚精拼命朝他使眼色,最後繃着臉肅穆道:“我平時不都是這樣穿嗎?”
侍應生引導一大一小落座,鄧欣女士懵然地望着椅子上的三歲小孩,同裴家人對視了一眼。
幽采朝裴家人細細介紹了鯉魚精和黃勝的身份,又跟鯉魚精和黃勝介紹了裴家人的身份。
鄧欣女士擠出一個微笑,朝着椅子上的三歲小孩道:“鯉先生好,我們是很喜歡小采的,也知道小采身份。”
她伸出手,帶着鑽石手鏈的手腕在水晶吊燈璀璨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将瓷白的骨盤謹慎地推到鯉魚精和黃勝面前。
鄧欣女士鎮定道:“這是我們家的一點點小心意,購置了一些地産和化肥工廠,希望能夠讓鯉先生和黃先生滿意。”
他們裴家,雖然都是人類,沒有一個成仙的,但是俗物卻有不少。
黃勝眼睛唰一下就瞪大了:“地産?”
鄧欣女士點點頭,微笑道:“是的,這些是我們送給小采的見面禮。”
“兩小口過日子,總不能什麽都沒有,我們知道小采的身份,也只能在這些俗物上多盡些力。”
黃勝同鯉魚精對視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腦門上冒出了點汗。
鄧欣女士看着久久沒有人動的文件,心中逐漸打鼓,溫聲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幽采有些困惑,同一旁的裴曜咬着耳朵,說着悄悄話:“他們在談什麽?”
“什麽地産,什麽轉讓?”
裴曜神情愣然,半晌後喃喃道:“不知道啊,他們沒跟我說啊。”
包廂裏不斷環繞着推讓的聲音,鄧欣女士卯足了地将圓桌上瓷白餐盤上盛着的文件轉向黃勝兩人,黃勝兩人漲紅了臉拼命說不要。
盛着文件的瓷白餐盤在旋轉圓桌上被轉來轉去,最後僵持在兩撥人的中間。
鄧欣女士有點急:“怎麽就不要了呢?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就算看不上也得收下啊。”
“他們走到今天這步也不容易,您放心,後續不會有任何財産糾紛,實在不行我們這邊可以找律師公證。”
黃勝漲紅着臉道:“您收回去吧,這麽多東西,我們沒有收的道理……”
鄧欣女士更急了,以為是眼前兩人不願承認裴曜的身份,不待見自家孩子,連見面禮都不收。
她苦口婆心道:“黃先生,現在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把幽采當做自己的孩子,送點東西給孩子很正常。”
黃勝滿頭大汗:“不行,真的不行,這太貴重了,又不是要結婚,見面禮哪裏能收那麽貴重。”
鯉魚精在一旁也跟着滿頭大汗道:“就是……”
聽說黃勝說那沓文件能讓他吃幾百年的肯德基了。
鄧欣女士火急火燎道:“沒事,遲早有那麽一天的。”
裴家人點頭如搗蒜。
一旁的裴曜面色震驚,呆滞了幾秒:“媽,你們什麽時候知道的?”
鄧欣女士:“?”
她扭頭,愣然地望着裴曜。
一屋子的人也跟着轉頭,愣然地望着裴曜。
幽采不太懂發生了什麽事,瞧着一屋子的人跟向日葵追着太陽轉一樣扭頭,沉思了幾秒,也扭頭望着裴曜。
裴曜:“……”
氣氛寂靜。
鄧欣女士一臉震驚:“我們知道什麽?”
裴曜失魂落魄,帶着幾分挫敗道:“求婚啊,你們時候知道的?我這段時間破綻很多嗎?”
他不就是在幽采睡覺的時候量了幽采手指的尺寸,跟設計師定制了求婚戒指,找求婚策劃商讨了在山野裏求婚的幾個方案嗎?
感情整個屋子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今晚吃飯是在商議他同幽采的事,只有他還不知道。
這話同水滴濺進了油鍋,将包廂裏的人炸了個遍。
鄧欣女士發出一聲驚叫:“你同小采求婚了?”
黃勝扭頭,瞪大眼睛,同鯉魚精一齊道:“你要同他求婚?”
裴曜:“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
幾分鐘後,裴曜也開始火急火燎,憋屈道:“不是,你們什麽時候都不知道怎麽今天搞那麽隆重?”
炸開鍋的包廂滿是混亂的争辯,幽采坐在座位上,看到一旁的裴汀趁亂偷摸地來到他身邊,同他斟酌道:“大人,山大人,我這樣叫您可以嗎?”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