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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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幽采對這次授粉極其重視。

當裴曜離開後,他立馬跑到浴室,打開自己的折疊充氣浴缸,對自己的每一片葉子都使勁洗刷幹淨。

浴室裏倒滿了沐浴露,滿地都是泡泡,直到把自己的每一片葉子都洗得铮亮,精神抖擻地昂然發亮,幽采才心滿意足。

到了最後,幽采連自己腦袋上的花都鄭重其事地洗了一遍。

晚上十二點。

城中區頂樓,亮着燈的頂樓,一株油菜花興奮得到處亂舞,在白色牆面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

陽臺上的向日葵大半夜被吵醒,睡眼惺忪看着眼前的幽采,茫然地小聲道:“哥,你是發瘋了嗎?”

幽采扭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化成人形,爬到床上,鑽進被子。結果一想到明天能見到裴曜的人形,沒忍住又在床上打了幾個滾,蓬松的黑發翹起來,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臉頰有點紅。

也不知道明天裴曜的開出的花是什麽樣的……

人形那麽高那麽壯,想來開出的花應該也是大大香香的……

到時候頂着花互相蹭蹭的時候,不知道得有多舒服……

幽采眼睛亮晶晶,臉頰紅撲撲,将腦袋埋在被子裏,咕哝了幾句,興奮了半個晚上,終于在大半夜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

清晨七點。

裴曜起床,晨跑半個小時,去浴室洗了個澡。

幽采睡得香甜。

上午八點,

裴曜開始吹頭發,吹幹頭發後站在衣帽間挑選幾天穿什麽衣服。

幽采在睡夢中翻個身。

上午九點。

裴曜穿戴整齊,低頭挑選着昂貴的腕表。

幽采迷迷瞪瞪地踹了一腳被子,繼續睡。

早上九點十五,裴曜噴好香水,站在試衣鏡前看着煥然一新的自己,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再次确認今日的餐廳與酒店的預定無誤後,吃了兩顆過敏藥,走向地下車庫。

幽采腦袋磕着枕頭,擠出半張臉,還在睡得香甜。

上午九點半,裴曜打開車後備箱,将昨晚加急空運的鮮切花束放在副駕駛,将手寫的情書放在花束中央,驅車前往幽采家。

幽采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撓了撓背。

上午九點五十,裴曜的車穩穩停在幽采家樓下。他低頭看了一晚腕表,又看了一眼後視鏡的自己,神色沉穩地又偷偷給自己噴了兩下香水。

放在客廳的手機響起鬧鐘,幽采醒了。

上午九點五十三。

幽采從床上爬起來,抓了兩件衣服套了上去,去到浴室洗洗漱,最後顯出原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葉子和花瓣有無斑點,确定沒什麽問題後,興奮地沖下樓。

上午九點五十八。

幽采沖下樓,下到二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更開心了。

他小跑沖刺到黑色車輛前,興沖沖地拉開車門,看到了副駕駛上一捧鮮豔欲滴的向日葵和白玫瑰花束,包紮得很清新精致。

幽采一愣,下意識後退兩步,擡頭震驚地望着裴曜。

裴曜單手攥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但很認真道:“平時都沒能送你花,這次我們的紀念日,我覺得還是不能缺少這個。”

他看着幽采震驚的神情,以為幽采擔心他的過敏,想了想解釋道:“沒事,我的病今天不礙事。”

幽采終于回過了神,像是有點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花,又指了指自己,愣愣道:“送給我的?”

裴曜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下軟了幾分,又浮現出愧疚——平時因為自己的病,談了個戀愛幽采都收不到花,如今第一次收到花,不可置信成這樣。

裴曜鄭重點頭:“對,是送給你的,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天天送。”

幽采立馬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活像銅鈴,紅着臉小聲:“你瘋啦?送這個做什麽?”

裴曜被捂住嘴,有點茫然,看着幽采臉越來越紅。

他有點吃驚——要知道當初在酒店幽采爬到床頭興高采烈掏出兩個計生用品,說要一起睡覺都沒臉紅成這個樣子。

裴曜小聲道:“你不喜歡嗎?”

幽采瞪得跟銅鈴一樣的眼睛轉回他身上,嘴裏含含糊糊地說着些什麽,最後臉紅道:“我喜歡你的,別的我才不喜歡。”

他似乎是真的不太喜歡那束花,拿着花束跟拿燙手山芋一樣,丢在車後座,還拿了一張毯子将花束蓋得嚴嚴實實才松了一口氣。

裴曜坐在駕駛位,眼睜睜看着一大片花束被毯子蓋住,連同自己寫的情書也被毯子蓋住。他下意識伸手要把自己的情書從花束中間掏出來幽采看,剛伸手朝着花束摸去就被幽采打開了手。

他蒙了,擡頭茫然地望着幽采。

幽采神情更加震驚:“你怎麽去亂摸人家?”

裴曜啊了一聲,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幽采坐在副駕駛,系上安全帶,眉頭擰得緊緊,像個小八字,很有點控訴道:“我還在這裏,你怎麽能夠去亂摸那束花?”

裴曜懷疑自己早上沒睡醒,要不然怎麽幽采的話自己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他費勁地将幽采的話拆解了一下,好一會才無措道:“我給你寫了一封信,放在花束上,剛才想拿給你來着。”

幽采扭頭,确實聽到玫瑰花說有一份信壓花束裏面。他伸手,将毯子小心翼翼地摘下,捧着花束抖了抖,将純白色信封抖了下來,又把花束放了回去蓋上毯子,低頭看着手上的信封,嘀咕道:“怎麽把東西放在這裏?”

裴曜小心翼翼道:“你不喜歡嗎?你不喜歡的話下次我不送了。”

幽采點了點頭,很嚴肅道:“當然不喜歡,我只喜歡你開的。”

他可是一朵專情的好花。

裴曜耳朵裏只聽到幽采說只喜歡他,耳朵有點紅地點了點頭說他也是。

管幽采說什麽。

反正有喜歡兩個字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幽采扭頭,望着開着車的裴曜,又看了一眼車後座的玫瑰花束,摁下了心中的那點奇怪。

不過好在除了上午的玫瑰花束有些奇怪之外,一整天的行程都很正常。

天色越暗幽采越精神抖擻。

晚餐是一家很有格調的法式餐廳。餐廳位于明珠大廈頂層,從落地窗能夠俯瞰大半個燈光璀璨的S市,車燈如同流動的河流熠熠生輝,小提琴聲緩緩流淌,輕柔悠揚。

上完最後一道甜品,幽采舉着刀叉,神采奕奕地一口咬掉大半個甜品,準備去酒店睡覺。

裴曜微微深呼吸,擡頭望着幽采,慢慢地道:“這個餐廳是我父母求婚的地方,就在這裏,我母親同意了我父親的求婚。”

他鄭重道:“我們一家每年都會在他們求婚紀念日這天來這裏吃飯。我三歲那年,我爸爸重新複刻了那年的求婚來讓我媽媽高興,他對我媽媽說希望我媽媽能夠給他一個愛護她一輩子的機會。”

三歲那年,年幼的裴曜穿着小西裝,坐在紅絲絨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望着儒雅從容的父親單膝下跪,目光溫柔地朝着鄧欣女士伸出手。

鄧欣女士穿着藕粉色長裙,坐在椅子上笑,左手白皙纖長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鑽戒。她望着單膝下跪的裴父,同她說着求婚那日的話,一次不錯,最後她伸出手,将手搭在裴父手上。

大廳空曠,包了場的餐廳流淌着輕快浪漫的音樂,璀璨燈光下,三歲的裴曜目不轉睛,看着鄧欣女士同裴父随着音樂跳了一支舞,在紛飛的藕粉色裙擺中,愛情是聖潔不可侵犯的這一觀點如同一顆種子悄無聲息地埋在了心底。

二十四歲這年,他遇到了一見鐘情的對象。

他将他帶來最初理解愛的地方,對他赤誠又小心翼翼提出同居的請求,并且問出了二十一年自己的父親對母親問的那句:“能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嗎?”

裴曜:“我重新布置了一下市裏面房子,找人設計了一個陽關房,等冬天到了,我們可以一起曬太陽。露臺的排水系統也安排了一遍,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露臺養一些花花草草。”

他似乎有些緊張:“如果你願意搬過來的話。”

幽采吃掉一整個甜品,又喝了手旁高腳水晶杯裏的紅色液體,精神抖擻道:“願意的。”

他回答完,又喝了一口高腳水晶杯裏的紅色液體,意猶未盡地砸了砸嘴,覺得怪好喝的,兩三口就将水晶杯裏的紅酒喝個精光。

半個小時後。

地下車庫,精神抖擻的幽采坐在副駕駛:“我們要出發了嗎?”

一旁的裴曜給他系上安全帶:“要出發了。”

幽采很高興道:“哦,那你記得開快點。”

裴曜給他系上安全帶後,看似沉穩地在導航輸入酒店位置,聽着即将駛向酒店的語音播報,幽采更加精神了。

入了秋的夜風很涼,車窗敞開了一條縫,幽采坐在副駕駛上,聚精會神地盯着車內顯示屏的地圖導航,看着他們離酒店越來越近。

今晚的酒店套間位于頂層,是裴曜包了年居住的套間,用于前幾年出通告就近歇腳,舒适性和隐私性都很好。辦理入住時,酒店前臺很熟練微笑地叫出他的名字。

裴曜一臉沉穩地點了點頭,領着幽采走向電梯,最後被前臺叫住,說他還沒拿房卡。

幽采伸手接過房卡,用房卡戳了戳身旁的裴曜,發現有點戳不動,身旁的裴曜渾身上下肌肉硬得像石頭,幾乎從踏進酒店開始就緊繃着肌肉。

酒店頂層很安靜,電梯廳兩側立着兩尊潔白的天師雕像,長廊牆面懸挂着各式各樣的畫像,弧形的射燈柔和投在牆面

長廊盡頭的套房門被擰開,插入房卡,暖色的燈光投在大床上,柔軟的白色床單上落滿玫瑰花瓣,褐紅色的地毯将細碎的腳步聲吸收得一幹二淨,只有一聲清脆地關門聲。

一路從玄關吻到大床。

裴曜單膝跪在床上,捧着幽采的臉親得很煽情,兩人都發熱得厲害,渾身出了汗,雙手交纏着沒放開,靜谧的套房聽得到點攪動的水聲。

幽采出了點汗,本來就白的雙臂顯得更瑩潤,攀着面前人的胳膊,很聽話地張開唇,又被從耳廓一路親下去,密密麻麻地從背脊處發着麻,四肢都軟了,舒服得不行,臉龐發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