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霸王花恍惚道:“所以親愛的,你打算跟裴老師睡完就要把裴老師踹掉嗎?”
幽采想了想,點了點頭,認真道:“應該是吧。”
“雖然裴曜的味道很好聞,但是我們那邊大多數都不會一直跟一朵阿不,一個人睡覺的。”
山野間植物數授粉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花粉從一朵花傳到另一朵花上,有的靠風,有的靠蜜蜂或鳥類,大多數授粉都是随緣且沒有定數。
今年春天可能落在了這一朵花,明年春天可能就落在另一朵花上,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
蘇安仍舊不太相信,恍惚道:“你們那邊的人都這樣的嗎?”
幽采理所當然地認真點了點頭:“對啊,我們那邊都是這樣的,這差不多是我們的本能。”
得到再三确定後的蘇安如遭雷劈——原來真正渣的人不是裴曜,而是幽采。
當他還在操心裴曜是不是真心同幽采在一起的時候,幽采已經心裏計劃好了明年春天就要把人踹走。
甚至幽采同裴老師在一起,好像只是單純圖裴老師的身子。
睡完就踹。
明年春天換個活更好的。
蘇安顫顫巍巍問道:“裴老師……知道你這樣想的嗎?”
幽采“咔嚓”一下,又給他捏開一個核桃殼,沉思片刻得出結論:“應該是知道的。”
“雖然我們不是在同一個地方長大,但是他跟我都是一樣的,我們的本能應該也都差不多。”
蘇安恍恍惚惚地哦了一聲,看着乖乖巧巧給他剝核桃的幽采說他們的本能是睡完一個踹一個。
雖然幽采說他跟裴曜是一樣的,本能也是一樣的,但神情恍惚的蘇安始終不太能相信只同幽采坐在一塊臉色就爆紅的裴曜能做到睡完一個就踹一個。
在高強度網上沖浪閱文無數的蘇安看來,身高将近一米九的裴曜很像網上那種動不動就臉紅但是很會埋頭猛幹,幹完後低頭親一口自己的愛人都會臉紅到爆炸的純愛戰士。
正因為先前的裴曜表現得太過喜歡,蘇安才會敏銳覺得談戀愛好幾天卻始終見不到蹤影的裴曜太過奇怪,這幅乍然冷下來的姿态十分像渣男做派。
好了。
現在不用替幽采操心了。
蘇安艱難地回過神來,恍惚地想到現在自己似乎該為裴老師操心。
休息間隙,不遠處的場務在派發着包裝精致的下午茶外賣,幽采也過去領了兩份。
最近片場天天派發格外精致的下午茶,劇組的人不少人都在誇張導大方。
拆開外賣是一份新鮮炖煮的山楂玫瑰洛神花茶,重瓣玫瑰和山楂混合在一塊花香馥郁,清涼酸甜開胃,格外适合悶熱的片場。
幽采卻動都沒動,眉頭皺得緊緊地盯着眼前雪白瓷碗裏的洛神花茶,像是有些如臨大敵。
見幽采不樂意喝,蘇安将他那份下午茶也給解決了,一擡頭發現幽采望着片場的某個地方,一動不動的,像是在瞧着什麽東西。
蘇安:“怎麽了?”
幽采收回視線,遲疑地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好奇怪。
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偷偷看他看了兩天了,帶着墨鏡和遮陽帽,還有一柄扇子。
雖然帶着遮陽帽的女人确實很隐蔽,但……
幽采鼻子動了動,了然地順着清淡柔和的深邃花香調方向望去,發現了一截藕粉色裙擺,又找到了帶着墨鏡和遮陽帽的女人。
女人端莊地坐着椅子上,單手持着咖啡杯,面前是張導的妻子,兩人似乎相識,談笑着聊了幾句。
随後帶着墨鏡的女人稍稍側了側身子,望着不遠處的黑發青年,蔥白的手指壓了壓墨鏡,謹慎觀察了一陣子,壓低聲音道:“小曜還真說得沒錯。”
“那孩子确實很什麽都不愛吃,也不愛喝。”
鄧欣女士憂心道:“怪不得長得那麽瘦……”
她同張導的妻子是認識多年的朋友,這兩日特地偷摸地來到片場看了一眼自家孩子口中的過得凄凄慘慘的小白菜,結果不看不要緊,一看便憂心得厲害。
旁人做助理偶爾都會偷點懶,那孩子卻老實得厲害,經常一站就是一整天,腰板挺得很直,很認真地拎着濕巾小風扇還有大包小包零食在一旁候着。
偶爾還要幫道具組扛東西。
昨日扛那龐大的道具看得鄧欣女士心驚膽戰,生怕黑發青年的身板被折斷。
飯也不吃,只喜歡喝水,這幾日訂的下午茶,黑發青年一口都沒吃。
張導的妻子順着好友的目光看過去,壓低聲音道:“那孩子就是小曜的對象?”
鄧欣女士點了點頭,用扇子掩住下半張臉,悄聲道:“我連着看了兩天了,是個好孩子。”
兩人偷偷說話的時候,遠處的黑發青年忽然擡頭,神情肅穆地望着她們。
鄧欣女士一驚,連忙扯着好友低頭,用扇子遮住自己大半張臉。
過了好一會,鄧欣女士才拉着自己好友擡起頭,看到遠處的黑發青年不再盯着這邊後,才松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大抵是巧合。
她又揮着扇子,望着遠處的黑發青年,悄聲跟自己的好友道:“那孩子好可憐的,從山裏面出來,小時候沒什麽人照顧,還被不少毒蟲咬。”
張導的妻子望過去,有些動容道:“哎,可是個可憐孩子。”
鄧欣女士點了點頭,悄聲道:“小曜好喜歡他的,這幾天抽不出時間,還托我來看看這孩子……”
兩人又偷偷說了一會話,遠處的黑發青年又忽然擡頭,神色肅穆地盯着她們。
鄧欣女士和好友心下又是一驚,慌慌張張地低下頭,使勁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臉,頗有些上學時兩人做同桌說小話時被班主任抓包的慌張感。
遠處的幽采肅穆着神色,片刻後,收回眼神,一本正經地盯着片場上的蘇安。
過了幾分鐘,他又突然擡頭,神色肅穆地去吓遠處像是花蝴蝶一樣的鄧欣女士,看着鄧欣女士跟好友被吓了一跳,舉着扇子慌慌張張遮住大半張臉不敢望過來。
幽采意猶未盡,裝着肅穆的模樣興致勃勃忽然擡頭地玩了好幾次,最後才一本正經地收回眼神。
還是膽子小的漂亮蝴蝶吓得好玩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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