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來等去,最終只等到了葬禮這天。
池奚這幾天是痛快了,心底隐憂卻沒去掉。到了這天,他早早就醒了。
溫既琛将他腦袋一按:“再睡會兒。”
室內溫度适宜,池奚靠在他懷裏還挺舒服,想了想還是沒掙紮,問:“你不去葬禮?”
溫既琛:“不去,讓他表演吧。”
池奚撇嘴:“也行。”
他擡手按在溫既琛胸口,感知着心跳:“你緊張嗎?”
這種事,換誰應該都會心緒不寧吧。
溫既琛盯着池奚的臉,斟酌了下怎麽回答。
但就斟酌這麽會兒,池奚就把他看穿了:“哦,沒事了,看來你不緊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肯定又在想怎麽套路我……”
溫既琛箍着他的腰:“池少太聰明了,獎勵你一下。”
池奚:“誰獎勵誰?”
溫既琛壓着他,用手給他幫了下忙。
那倒确實是算“獎勵”了池奚。
但這麽親密地互動一下,難免就又撩起火氣。最終還是變成了池奚大發慈悲獎勵溫既琛。
畢竟今天過去,溫總家的醜聞就要滿天飛了。
可憐溫總,滿足一下吧。
溫既琛往池奚腰下塞枕頭的時候,溫桦立在老溫總的輪椅旁。
“老溫總,您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啊。”
“節哀。”
“萬事向後看啊……”
一個又一個溫氏的股東,陸續來到現場,語氣悲痛。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們連溫嘉永是哪號人物都不知道。
老溫總始終是那副表情,連沖別人點頭都顯得費力。他用電子設備發聲,對溫桦說:“你今天就能如願了。”
溫桦先是一愣,而後驚喜出聲:“真的嗎?難怪要辦葬禮,你是準備當衆宣布,重新移交股權的事?”
老溫總沒接聲,他還在看來往的賓客。
溫桦整個人更加精神,嘴裏叨叨念着:“溫既琛還沒來,您罵他的話罵得真對。叔叔對他挺好的,他都這麽不顧親情……對您肯定更沒尊重了,這兩天還讓池奚在您頭上拉屎……”
老溫總突然發出聲音:“不對。”
溫桦不得不頓住,問:“什麽不對?”
“客人,沒來。”
“來了啊,這麽多……”
“都是溫氏內部。”
溫桦一驚,陡然意識到這一點。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除了鮮少幾個外人露了面,其他在海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沒來。
溫桦難以置信地吐出聲音:“他們、他們……怎麽敢這麽不給溫家面子?”
老溫總終于意識到,屬于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他們給了溫家面子,非常給面子。”
溫桦:“可……”
“現在代表溫家的,是溫既琛。他們給溫既琛面子,所以不能來。”
溫桦仿佛遭受了巨大沖擊:“怎麽可能!不,您才是……”
“那就不等了。”老溫總作出決斷,他遙看向墓碑的方向,“你的兒子太可怕。”
溫桦有點糊塗:“您說什麽?”
老溫總一把拽住溫桦的手腕,力氣很大:“你,去讓公司發公開聲明,溫既琛……不是我的兒子,無法合法繼承我的股份和其它財産。”
溫桦:“什、什麽?”
“老溫總。”股東獻完花,走回到了他們身邊,“剛才不是跟您說了嗎?您萬事要向後看,怎麽能還拘泥于眼下的悲痛?”
溫桦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大對勁。
果然,股東接着說:“這公告不能發,會影響股價。”
老溫總抓着溫桦的手更用力,但人倒是不慌,他讓溫桦:“你去發。”
溫桦:“好、好好……”
股東嘆氣:“真的還有這個機會嗎?”
這邊話音落下,有警察走了進來:“這是溫嘉永的葬禮?”
溫桦腦子還是懵的,本能地應答:“是。”
“早在三十多年前,溫嘉永的父母就給他報過失蹤。今天他再出現,竟然已經死了。我們懷疑溫老先生你跟他的失蹤死亡有關,請配合我們走一趟。”
老溫總“咚”一聲又摔到了地上。
他渾身發抖,聲嘶力竭,這次不再是電子音,而是他原本的口齒不清的聲音:“溫、溫既琛……你、你利用他的死……對付我……你才……該去死!去死!死!”
老溫總被帶走。
溫桦震撼地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渾身發抖地迎向其他股東的目光:“我、我肯定不會發了,我是溫既琛的哥哥,老爺子就是老糊塗了,我肯定向着溫既琛啊……”
這頭,池奚一腳把溫既琛踹下去:“你是不是有病!你咬我胸幹什麽?”
溫既琛慢條斯理爬起來:“不是池少邀請我的?”
“我什麽時候……”池奚猛然想起來,之前第一波歹徒登門的時候,溫總突然變小。
他還沒心沒肺抓着溫既琛說像是在吃他奶。
池奚:“……”
受夠了這自作孽不可活的日子了!
池奚冷嗤:“溫總,明天你可就得求我收留你了。”
溫既琛跪在床尾,俯首親了親他的小腿肚:“這樣求你行嗎?”
池奚看得臉紅心跳,罵了句:“草。”
這日子……也還能再忍忍。
溫既琛看他松動,就又覆身上去。
池奚趕緊抵住他的肩頭:“差不多夠了,你想我三天爬不起床?”
這人心裏其實還是焦慮擔憂吧?不然怎麽跟突然發了瘋,恨不得把他草死一樣。
溫既琛嘆氣,變了個姿勢:“那我抱你去清理一下。”
池奚:“滾。”
池奚沉沉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都是晚上了。他心想葬禮肯定早結束了,于是鼓起勇氣打開了新聞。
新聞頭條赫然寫着:
《溫氏前掌權人葬禮現場被帶走,疑與失蹤案有關》
池奚:?
池奚:???
池奚咬牙切齒,把溫既琛又從床上踢了下去:“你他媽哪兒可憐了?白特麽替你擔心了。哎我艹,扯着筋了。”
溫既琛起身把他按床上,還得給小少爺揉腿。
揉着揉着舊的火氣消了,新的火氣又上來了。
溫既琛輕咬着他的耳朵,聲音低啞:“但池少最近對我這麽好,終于讓我有了安全感。”
“你會沒安全感?”
“沒有,如果池少能和我過明路,結個婚,就更有安全感了。”他和老溫總太不同了,他只會以正确的方式,堅定地把他想要的抓在手裏。
池奚被吓住了:“你……你想和我結婚?”
“不可以?池總那裏我去說。”
“不是,但是,你,你想好了,你确定你以後不會突然直回去,不會喜歡別人?我……”池奚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專注如一。
那種影視作品裏,愛得死去活來的感覺,他是一點也沒有啊。
“我看起來很随性?”溫既琛反問。
“不……”
“所以我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已經在心裏審視過無數遍了。”
池奚用人話翻譯了一下:“也就是說,你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時候,腦子裏把婚禮場景都想好了?”
溫既琛:“……也可以這麽說。”
池奚扳住他的臉,左右打量,壓住心頭的興奮與得意,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就那麽愛我啊?”
溫既琛這次沒再拐彎抹角,他說:“是,就這麽愛你。”
池奚“啧”了一聲:“溫總還真的挺純情。”
“你能說服我姐姐就行。”
他想了想,沒有愛得死去活來的感覺,很可能是因為溫總這個反派太叼,他根本不需要死去活來!只管舒服享受……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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