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帆被打得腦子嗡嗡,但還在努力思考。他不知道他們的打算是什麽,以他的年紀頂多只能猜到,是要把池奚引過來,然後一定要兩個一起殺掉。
他不想池奚因為過來找他死掉,
但是想一想,爸爸可能會更痛苦。
賀帆又冒出了一點惡劣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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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奚追到半路,先看見了溫既琛。
看見成人版溫總的那一剎,他捏了捏自己的臉:“我做夢了?”
溫既琛将他從頭打量到腳,還沒見過小少爺這麽狼狽又虛弱的時候。
“沒做夢。”溫既琛沖他招招手,“過來。”
池奚眉頭一皺,唇一抿,這會兒才透出點嬌氣來。
他嘶嘶地抽着氣:“我都這樣了,還讓我過去?不是該你過來?”
溫既琛輕嘆一聲,主動走了過來。
盧莫相當震撼:“溫總,您、您怎麽在這裏?”
他們是一路追過來的,他呢?溫總就仿佛突然從寶可夢裏鑽出來了一樣!
溫既琛:“工作人員都沿河岸去找了,那裏不缺人,我要做的查漏補缺。假如我是背後動手的人,
“首先要确保三點。第一,負責控制節目組,這個人多半是負責盯監視器的,方便及時切斷畫面,第二負責中途動手,應該是那個安全員吧?第三,如果中途有變故,那就還要額外準備一個負責接應的人。這個人一定是當地人,否則無法這麽快完成接應任務。
“最後,考慮到兩種情況。一種當場殺死,一種如果無法當場完成,前者不說,後者如果需要把人帶走,那就要有一個遠離節目組,是當地人才知道,但一般當地人又不會來的地方。”
盧莫接聲:“護林員的小屋!”
溫既琛:“嗯,所以我只需要往這裏走就行了。”
池奚咂嘴。
這狗比腦子就是好用!
“你回去,守住節目組裏的那個幫手,別讓他跑了,也別讓他死了。”溫既琛對盧莫下令。
盧莫一句話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池奚有種莫大的安心感。
溫總是真高大啊。
過去看見都嫌棄這人這麽高大擋光,現在覺得,不錯,很好的倚靠!
池奚都想讓他背自己走了,但溫既琛肯定不樂意,所以想想還是算了。
倆人朝着護林員小屋走過去,池奚才問:“你怎麽靠自己變大的?”
這樣一想,他好像對溫總都沒價值了。
池奚心底有點別扭和空茫。
溫既琛:“你猜。”
池奚:“……”謎語人!又來了!還是一樣的狗比,并沒有被鬼上身!
說話溫柔動聽,果然只是錯覺。
池奚皺着鼻子不說話了。
溫既琛卻又開了口:“這個辦法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管用了。”
池奚露出嫌棄的表情:“哦,也就是說還得靠我對吧?”
溫既琛:“嗯。”
池奚心底松了口氣,但臉上一點不顯露。天殺的鄭子航還沒被打倒,溫既琛怎能脫離我的隊友戰線!
“噓,看見了嗎?”溫既琛壓低聲音。
池奚擡頭望去。
小屋就在不遠處。
池奚:“咱們偷襲嗎?”
“你先過去。”溫既琛說。
池奚撇嘴:“我當誘餌是吧?”不過他也就那麽一吐槽。溫總肯免費出力,還有什麽可挑的?
池奚故意跌跌撞撞踩着枯枝走在了前面。
“有人來了。”裏頭的人聽見動靜,提了把砍柴刀走了出來。
賀帆緊張起來,心髒砰砰直跳。
門打開。
池奚被對方手提砍柴刀的樣子吓了一跳:“卧槽!”
對方很滿意池奚的表情,頓時露出了笑容,說:“等你好久了,進去!”
池奚連忙大聲喊:“賀帆!賀帆你在裏頭嗎?這人我看着太兇,要不你安心去吧,我這就走了……”
賀帆:“……”
賀帆:“你既然怕,還來幹什麽?”
行,中氣十足,還活着。
池奚吐了口氣,後退半步:“你們三番兩次襲擊我,要錢還是要什麽?”
“我不要你的錢。”那人搖頭,揮舞柴刀,“進去。”
池奚問:“怎麽?要我和裏頭那小孩兒,互相殘殺啊?”
那人愣了下說:“是個好主意,這一幕錄下來應該效果更好。”
池奚明白了,哦,沖挑撥兩家翻臉來的。
池奚背過手,向後比了個OK。
其實他不比也行,溫既琛已經确認只有一個人了。
那人帶着池奚進了門,一腳将他踹倒在賀帆身邊:“你們只要死一個,另一個就能走,我不管你們誰死。”
池奚:“你倒是給人孩子拿把刀啊,他怎麽殺我?用體重都壓不死我啊。”
那人一愣,看着池奚:“還挺有奉獻精神。”
賀帆情緒激烈:“我不,我不,你為什麽要這樣?我不要你救我!你死了我爸爸還得想你一輩子!”
池奚:“?你這麽一說,多惡心啊。”
“怎麽都不想對方死?我想錄的不是這個!”那人被他們互相讓的舉動給氣得夠嗆。
偏偏還沒人在意他的感受。
賀帆将腦袋埋在膝上,壓着哭腔說:“你不來就好了……我不想,我不想這樣……”
歹徒氣得大吼:“閉嘴,閉嘴!別他媽說肉麻話了!”
他話音剛落,被人從背後一腳踹飛,正好打翻了爐子,炭火和茶水一起澆上去,燙得他哇哇亂叫:“啊!誰?”
他忍着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握緊劈柴刀。
池奚眼皮一跳,捂住了賀帆的眼睛:“哦,下面的場面可能有點血腥哦……別看了。”
一道勁風掠過,“喀嚓”一聲。
歹徒拿劈柴刀的手被生生切斷。
慘叫聲陡然炸開,比剛才慘烈多了。
溫既琛冷着臉,動作利落,連話都不說一句,一腳踹開砍柴刀,再度舉起手中的武器,直接朝歹徒兜頭劈下去,眼皮都沒動一下。
“你也閉眼吧。”溫既琛這才說了句話。
池奚卻睜大了眼。
多看幾次,就習慣了,習慣了。
啊啊!不行!
看着好痛啊啊。
刀口在巨力的作用之下,切入歹徒的頭頂。溫既琛一腳蹬在他的肚皮上,借力又抽出刀刃,反手朝太陽穴拍上去。
這人多餘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就腦漿迸裂倒地了。
在法治社會的今天能看到這樣一幕,是相當罕見的。
溫總……過于強悍。
池奚本能地打了個抖,有點想yue。
溫既琛踩着那個人,緩緩蹲下身檢查了下:“好了。”
然後他走到了池奚身邊,說:“親我一下。”
池奚知道他是要變回去,忍不住嘀咕說:“我都讓水泡髒了,你別嫌棄我。”
賀帆聞聲将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拼命伸手去扒拉池奚但沒能扒動。
池奚和別人好了。
和別人好了……
他說不清自己心底是個什麽滋味兒,只是那些憎惡的、痛苦的思緒……都在剎那間滑稽地煙消雲散了。
池奚為了繼續捂住賀帆的眼睛,不讓他看見溫既琛,就幹脆把他抱了起來。
賀帆被迫靠在他的懷裏。
感覺到有個壓迫感極強的男人緩緩靠近,然後兩人在他們的頭頂……在他的頭頂!
似乎短暫地接了個吻。
賀帆腦子都要炸開了。
那個男人是誰!他想知道!
池奚為什麽還捂着他?
不願意他看見屍體?
……怎麽?比他爸爸還要關心他?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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